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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火石主線故事（1）

2019-03-31 06:50 作者:尖音號角  | 我要投稿

頭圖是我隨便找的。侵刪。

隨便寫寫，盡量把故事講完。純屬虛構(gòu)，不要在虛擬世界里找真實感。

沒有修過任何bug，看著圓。

一個沒有圖力的人發(fā)出了寫文的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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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今天下午四點多的時候，我突然產(chǎn)生了一種難以抑制的感覺，仿佛碗櫥里有什么東西在吱吱作響，像是老鼠——我想起以前見過的老鼠，還有手掌那么大的長腿跳蛛。嚙齒動物和節(jié)肢動物就像從土壤里里生長出來的一樣，跟著威尼斯商人的帆船和蒙古大軍的馬蹄傳播到世界各地。媽媽曾經(jīng)反復提到過老鼠和古代人中流行的黑死病，那是她在想不起該說什么時總是會講起的故事，還有給她講這個故事的公學歷史老師，接下來是那個歷史老師和她的兩個情夫之間的風流往事。她總是那樣津津有味地反復咀嚼著那些不知真假的古老的傳說，一直到她生命的最后時日也是如此——我忽然意識到自母親死后我已經(jīng)離開地球快一年了，這里是行星城虎耳草市，既沒有老鼠也沒有跳蛛。我打開碗柜的門，發(fā)現(xiàn)那不過是水管在不穩(wěn)定的水壓下發(fā)出的吱吱聲。水表已經(jīng)轉(zhuǎn)到了欠費的那一頭，但我早已經(jīng)沒有錢可以處理這件事了。我感到一陣由內(nèi)而外的疲憊，于是把碗柜門關(guān)上，回到臥室里繼續(xù)看手機。其實也沒什么好看的，只是翻來覆去的刷新微博，出來的一直都是類似的信息和類似的爭論，反反復復的各執(zhí)一詞和人身攻擊，但至少讓我有一種還身處在人群中心的錯覺，仿佛我是一個透明的鬼魂，沒有人能看見我，我卻能看清他們的一舉一動從而將他們的情報納入收藏，就像007或者黑客帝國什么的那樣……但事實上我一直都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家伙，大學畢業(yè)至今沒有穩(wěn)定的工作，大部分時間在母親病死的那個房間和垃圾蜷縮在一起。在網(wǎng)上寫點什么賺一點吃飯的錢。不知為何我總是在想象著我會在這個房間里得上和我媽媽一樣的病，然后就像她那樣靜悄悄地死在床單上，慢慢氧化腐爛而沒有人知道。當我還在津津有味地想象自己腐爛出的汁水滲透到床墊下的情景時，手機忽然間在我手中震動了起來，是萊斯利打來的電話。他是一個紅頭發(fā)的混混，或許有一點盎格魯-薩克遜人的血統(tǒng)，長著一張毛驢一般的長臉和一副惹人生厭的笑容。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朋友，在一條街以外的地下室群里住著，靠張貼小廣告得來的錢有一大半投入在網(wǎng)絡游戲上。我按下接聽鍵，不用貼近揚聲器就能聽見他高亢的的叫喊聲：
? ? ? ? ? ?“奈里，看新聞！”
? ? ? ??他既不叫我的官方名字“納雷托”，也不像我媽媽那樣叫我“納里”，而總是把那個“a”的發(fā)音弄得扁扁的。我告訴他我家里那個小電視機很早以前就給賣掉了。
? ? ? ?“白癡，我當然知道你家的電視沒了，”萊斯利不耐煩地說道，“我是說微博上的新聞?？禳c，磅礴社發(fā)的視頻被頂?shù)綗崴训诙チ?。?/div>
? ? ? ??我有些疑惑剛剛怎么沒有看到熱搜榜上有什么視頻。電話那頭的萊斯利似乎說了一句表以不滿的臟話，而后我的微博彈出了一條消息提醒。
? ? ? ? ?“當然是被撤熱搜了，你想不明白嗎？我艾特你，快看看那個女孩是不是住你家樓上那個?！?/div>
? ? ? ? ?那是一條磅礴社發(fā)出的突發(fā)新聞，只有一個“游樂園少女血案”的標簽配著一個一分二十秒左右的視頻。視頻加載了很久，似乎是從某個掛在高處的監(jiān)控攝像頭中截出來的，畫面有些模糊。我屏住呼吸看到了結(jié)尾，
? ? ? ??“怎么樣，是她嗎？”
? ? ? ?“我得再看一遍?！蔽野戳艘幌轮夭ユI。手機屏幕里人影的動作映在床單上，屋子里已經(jīng)有些黑了。萊斯利安靜了二十秒。
? ? ? ? ?“到底是不是她？”
? ??????“也許是，我不知道，”我把微博關(guān)掉，“怎么回事？”
? ? ? ??“如你所見。是今天下午四點多的事，在市中心的游樂園，兇手把她帶到游樂園最偏僻的樹林那里，然后用樹枝……”
? ? ? ??“夠了你閉嘴，”我感到胃部發(fā)冷，“我是說這怎么可能……”
? ? ? ??“虎耳草市有0.19的強奸率和0.27%的謀殺率，現(xiàn)在概率撞到你頭上來了?！?/div>
? ? ? ? ?他話語中有某種理所當然的東西讓我感到有些惡心。我屏住呼吸聚精會神地聆聽著樓上可能的聲響，但除了鋼筋收縮的咔嗒聲之外什么都聽不到。
? ? ? ? ??“你還要再看一遍嗎？我保存了視頻。估計不出今晚貼子就要給刪除了。”
? ? ? ? ??“這不是AV，萊斯，”我從床上跳下來，將夾克衫套在身上，“等一會兒別掛，我上樓確定點事?！?/div>
? ? ? ? ?我和樓上的住戶并沒有很多的接觸，只是時常能聽到他們夫婦倆在地板上走來走去的聲音和模糊的爭吵聲。那一家人男主人應該是姓呂，似乎都有一點蒙古人血統(tǒng)，女主人的鼻子有些太尖了，但他們的女兒長得倒是很可愛，就是老低著頭，從來不和任何人打招呼。我不知道今天星期幾，如果是星期六的話，那男主人應該在外面上班。我看著他家的防盜門，忽然想起我可能已經(jīng)有好多年沒有和人正式接觸過了。
? ? ? ??防盜門在敲過三下后就開了，一個紅臉膛的男人站在門口用懷疑的目光審視著我?？磥斫裉焓切瞧谌铡Ｎ蚁?。
? ? ? ? ?“您找誰？”他用漢語說道，然后又用英語說了一遍。
? ? ? ? ?我忽然意識到我太莽撞了。這種場合下似乎不管怎么問都顯得我像是一個窺探他們家隱私的變態(tài)。我張了張嘴，把能想到的第一個理由說了出來。
? ? ? ? ?“聽說……聽說您……要搬走了？我有個朋友在找房……”我用漢語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緊張。
? ? ? ? ?“沒有的事，”呂先生皺起眉頭，“你聽誰說的？”
? ? ? ? ??一個穿著黃色家居服的女人從客廳探出頭來：“是一檸回來了嗎？”
? ? ? ? ? ?“不是，是樓上的，”呂先生對他的妻子喊道，“一檸五點多才下課，到家得六點了。”
? ? ? ? ?我注意到他家門口的門墊上只放著兩雙鞋子，沒有一雙是十二三歲的小女孩會穿的。于是我對呂先生道了歉，下樓回到自己家門口，卻總也沒法把房卡插進正確的位置。
? ? ? ??那女孩去上課了。我嘗試著安慰自己，卻總是無法控制地反復想起視頻中的暴行。我想起唯一一次和那孩子的交流，那天她父母又在吵架了，她摔上門跑出來，站在我家門口的樓梯上哭。我陪著她坐在樓梯上，一直等到她父母吵完了出來找她。我給她說了我媽媽的死，她告訴了我她的名字。呂一檸，不是安寧的寧，是檸檬的檸。她梳著蓬松的短頭發(fā)，戴著黃色的檸檬發(fā)卡——即便是在那么模糊的視頻里也是不可能認錯的。
? ? ? ??我掏出手機來看了一眼，萊斯利居然真的沒有掛電話。五點四十了。如果是平常，還有二十分鐘呂一檸就會背著書包出現(xiàn)在樓梯口。如果我繼續(xù)站在這里的話，她也許會跟我打招呼，也許不會。
? ? ? ??“怎么樣，確認好了嗎？”萊斯利在電話那頭說道。
? ? ? ??“也許吧。她不在家里，我不知道……”

? ? ? ??我把房卡塞到了正確的位置，把門在身后關(guān)上。站在門口能正好看到廚房里那個臟兮兮的碗櫥。我想起四點多的時候我還在傻乎乎地打開碗櫥看里面有沒有老鼠。同一時間在虎耳草市游樂園荒僻的小樹叢中，那個我認識的女孩或許已經(jīng)停止了呼吸。我想起視頻中的那張臉。兇手在最后幾秒時抬頭看了一眼攝像頭的方向，我記得他是黑色的頭發(fā)，梳著一個對男性來說有些古怪的發(fā)型。無論他的長相在旁人眼里看起來如何，他都一定有一雙野獸的眼睛。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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