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香

??? ? ??珈樂聞到一陣灰色的風(fēng)。

? ? ?? 夜風(fēng)中夾雜著新雨與竹葉的氣味，在她的鼻尖停留，久久不散。

? ? ? ?珈樂閉上眼睛，輕輕呼出一口氣。

? ? ? ?再度睜開眼睛時(shí)，她看見面前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片竹林。她的腳下有一條石板鋪就的小徑，兩邊的竹林將它收得很窄，小徑旁的昏沉的石燈與月光將路勉強(qiáng)照亮。

? ? ? ?竹葉與新雨的氣味分成兩種，一種大大地散開，散在竹林里；另一種凝成一股細(xì)線，順著小徑往遠(yuǎn)處飄去。

? ? ? ?小小的雨滴從天空落下，珈樂撐起一把傘，順著細(xì)線向前走去。

? ? ? ?來到盡頭，珈樂看見了乃琳。

? ? ?? 細(xì)線的盡頭纏繞在乃琳的脖子上。

?? ? ??乃琳站在水面上，正圍繞著池塘邊緣散步，她每一步都走得很輕，水面以她的腳底為中心泛起淡淡的漣漪，擴(kuò)散開來，蕩漾了水中的月亮。

? ? ? ?珈樂向乃琳走去，她踏在水面上，腳下的漣漪與乃琳的相撞。

? ? ? ?她們躺在水面上，珈樂看著身下的乃琳，低頭去吻她的脖頸，將新雨與竹葉的味道吸入自己的體內(nèi)后，順著乃琳的鎖骨一直吻到她的腳面，珈樂覺得自己像一場雨，乃琳像四周的竹林。

? ? ? ?乃琳身上的新雨與竹葉的味道被珈樂收藏之后，重新綻開了一種芳香，極烈地綻開了，那是一種珈樂從沒聞到過的氣味，既熟悉也陌生，她的手指來到乃琳的大腿內(nèi)側(cè)，乃琳的身體微微顫抖著，那股氣味變得更加熱情，刺激著珈樂不斷深入，濕潤的水汽彌漫在四周，像是走入了春天的山霧中，見到的卻不是青翠的綠野，而是怒放的花卉，一種濃稠之感讓霧氣更加恣意，完全包裹住周圍，其中醞釀著酒意，此刻與花香一同盛開來。

? ? ? ?一股醉意涌上珈樂的腦海，乃琳的身體繃緊，氣味仿佛受到擠壓似的，變得洶涌，珈樂感覺自己的大腦快要被麻痹了，她和乃琳緊緊地纏繞在一起，懷中的人柔弱無骨，似乎再一用力就會(huì)化作氣體消散，但珈樂無法抗拒那股氣味的誘惑，雙手寸寸收緊，雨的頻率在此刻也變得急切，大小不一的雨滴敲打在水面上，穩(wěn)定的水面變得有些搖晃，似乎很快她們就要沉入水中，珈樂近乎貪婪地索取著乃琳，索取她的胴體，索取她身上的氣味，乃琳身上的每一處對她來說都有著致命的魅力，她的雙手掐住乃琳修長的脖頸，緩慢的用力，四周的氣味奔涌而來，珈樂迷失其中，只想完全地占有她，完全地收藏她，每一寸，每一厘。

? ? ? ?身下的池水終于塌陷，她們一起墜入池中，在水將她們完全收入時(shí)，氣味也斷在了水面之上。她們相擁著，緩緩地向下沉去。

? ? ? ?四周一片漆黑。一陣風(fēng)聲傳來。

? ? ? ?珈樂聽見面前飄過一陣灰色的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