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Last Plunge

---By S. J. Sackett

October.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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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深潛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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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拉諾斯上是有當?shù)貢r間的，那是由衛(wèi)星的公轉(zhuǎn)和太陽的位置變化劃分的，但是要讓人習慣這一時間劃分是不可能的。只要習慣了二十四小時制，你會發(fā)現(xiàn)那是最令人舒適的時制。你有十六個小時的自由時間來睡覺、閱讀、上網(wǎng)或者做其他任何能在狹小的氣艙中消磨時間的事情。氣艙中有一半的區(qū)域點著燈，另一半總是保持黑暗。

但剩下的八個小時就完全屬于公司。在別人進行深潛時六個人負責操作氣泵、無線電和絞纜盤，兩個小時輪換一次。

在尼爾斯當值的那天他正在操作無線電，而科爾正在深潛。和船長交談后的樂觀情緒很快就消散了，因為尼爾斯意識到：汽獅總歸是快滅絕的生物。他在這兒獵殺它們有六個月了，但總共獵到的不過六頭。一個月一頭——這已經(jīng)是目前獵手中取得的最好記錄了。而他現(xiàn)在卻幻想能在一兩天之內(nèi)獵到第七頭。

科爾要求放下更長的纜繩。尼爾斯立刻回復了他并向絞盤操作員打了個信號。

獵人說：“尼爾斯怎么了？你聽起來不太高興?！?/p>

尼爾斯對著耳機說：“別擔心我，盯緊那些汽獅?！?/p>

他瞥了眼手表。他現(xiàn)在只干了二十分鐘，離輪換還有一小時四十分。平常尼爾斯會選擇第一個去，這樣不僅可以處于最佳狀態(tài)，也能更早地回去休息。不過由于尼爾斯昨天的行程打亂了原先的排班，所以他必須在當值兩小時后再進行深潛。

這可不太妙，那時候他已略微疲憊，反應很可能會慢半拍，這將使工作更加危險。

接著他又想到：如果我回不來的話怎么辦？萬一這是我最后一次深潛呢？要是我獵不到汽獅呢？如果我死在下面，齊格弗里德又由誰來照顧？

科爾的聲音傳來：“我想我看到了一頭?！?/p>

“需要幫忙嗎？”尼爾斯問。

“目前不必。我感覺有東西在下面游。”

“好運?！蹦釥査拐f。但他的聲音異?？斩矗€在想自己的事。在下面深潛的時候居然有這么多意外可能發(fā)生，而他居然到現(xiàn)在才開始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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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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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獅乃是駭人的巨獸。當它沖撞你的時候，它能輕易地將任何一根甚至全部三根連接繩扯斷，纜繩、輸氣管、電線，它們是連接你與上層的生命線。好吧，只斷一根電線好像沒什么大不了的。如果無線電操作員的耳機里傳來一片死寂，他會瘋狂地打信號，用最快的速度將獵人拉上來。但剩下的兩根是至關重要的。如果你的輸氣管被切斷了，你會死得很難看。缺氧都是小事，液態(tài)的甲烷和氨氣會瞬間灌入你的呼吸系統(tǒng)。如果你的纜繩被撞斷了，這也是極度危險的。除非你能堅持到水手將絞盤上的舊纜繩換掉，換上新纜繩，接著另一個深潛員下來將纜繩連接到你的太空服上。但僅靠輸氣管大概率沒辦法拉住沉重的太空服——如果它在新纜繩連上前斷裂的話，你還是死了。

“有一只！”科爾興奮的聲音從耳機中傳來。“我現(xiàn)在看見它了。再近一些我就能開槍了?！?/p>

“我們馬上把紐科姆送下來?！蹦釥査拐f。他站起來對著準備區(qū)揮了揮手，紐科姆正平靜地坐在那里，衣服上已經(jīng)連上了纜繩、輸氣管和電線。紐科姆立馬起身翻過船舷，踩在梯子上向下爬去。

尼爾斯又看了一眼手表。呃，還有一小時十分。

即便汽獅沒撞到你，你也沒那么安全，纜繩也可能會自行松落或者輸氣管會胡亂地纏在一起，畢竟輸氣管是滑溜溜的，而且肯定是松散著放下來的，不可能繃得很緊。你還可能把自己給纏進去，經(jīng)常直到因為缺氧而導致頭昏之前都發(fā)現(xiàn)不了。你可能會疑惑好一會兒，直到你實在受不了了對著麥克風大喊：“我的輸氣管纏住了！”如果他們能盡快地把你拉上浮臺，或者把輸氣管往上提，讓繩結(jié)解開，這樣你還能得救。如果太長時間搞不定，你就嗝屁了。

科爾說：“打偏了，媽的?！?/p>

“你看見它了嗎，紐科姆？”尼爾斯問。

“還沒?！币宦暰耧枬M的回復傳來。

“一頭大家伙?！笨茽栒f。

還剩四十五分鐘。好吧，至少下面確實有一只大汽獅，如果它還沒被科爾的槍聲嚇跑的話，甚至當尼爾斯進行深潛時它還在那兒。這是個機會，雖然希望不太大但是依然值得期待，可能的話今天就能獵得第七頭。

不過即便它還留在下面，也不是說尼爾斯就一定能將它獵殺。想想看，連干六個月，每個工作日都進行深潛，結(jié)果到頭來只獵到六頭，即便有機會也不能打包票一定能成功，這是毋庸置疑的?，F(xiàn)在——有多少來著？——整整二十四人在浮臺上工作，而他們?nèi)〉玫膽?zhàn)果攏共不過四十頭。差不多四天一頭，有些時候連著一整個星期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我差不多看到了?！奔~科姆說?！按蠹一?。我沒見過這么大的。”

“你能打中它嗎？”尼爾斯問。

“我試試?！奔~科姆回復道?！皼_我來了。上帝啊，簡直是怪獸。我想我——不，操，我打偏了。等一下，讓我——媽個逼！它撞......”尼爾斯絕望地聽著耳機里可怖的死寂，電線已經(jīng)被切斷了。尼爾斯猛地從座位上跳起來，將手舉過頭頂不停地向絞盤旁的水手示意。船員們立即著手將紐科姆拉上來。很快他的身體撞破了平靜的大氣表面，大家?guī)椭郎咸葑印＜~科姆像個木偶一般失神地站在原地，直到一個船員扶著他走進船艙。

“他的電話線被撞斷了。”尼爾斯向科爾解釋。

紐科姆今天是不可能再深潛了——這次真是太驚險了。得讓他冷靜冷靜。

尼爾斯站了起來。“我替那個尿褲子小鬼下去?！彼麑Υ瑔T們說。他開始著手調(diào)試復雜的通訊裝置，它可以套在頭盔上以利用他太空服里的內(nèi)置無線電。

“佩特龍，你來負責無線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