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天地萬物皆有歸宿。你若是為了我打破宿命，這樣的長生我寧愿不要。”

“風音，回頭是岸吧，我們都在等你?！?/p>

“柳兄，其實長生也并非唯一道路，人生在世，但求無愧就好?！?/p>

“柳道友，感謝你為風雨樓做出的貢獻，還請讓我送你最后一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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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的人影紛至沓來，他們擋住了柳風音的去路。

柳風音看著他們，只覺得一顆心在不斷地往下沉，像是沉到了一處極深極冷的地方，遠比無盡之海的最深處還要深。

他忽地輕聲笑了起來，笑聲低沉而滯澀，像是生了銹。

“其實我一開始就錯了，天意難違，人心猶甚?！?/p>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目光越過人群看向天空，恍惚間像是回到了過去，昏黃的天空下群鳥飛翔，霜紅的秋葉從他眼前劃過，再遙遙飄往靜謐遠方。

“回不去了啊...”柳風音低低嘆了口氣，緩緩拔出那柄魔門至寶。

“請領教了，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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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沉默片刻，雙方就那樣靜靜對視著。隨著公孫季高聲吟唱起來，剎那間戰(zhàn)場被迷霧所覆蓋，無數看不見的裂縫縱橫交錯。倪旭欣振劍而出，自震宮進殺陣，一柄靈劍化身萬千，帶著壓倒性的劍光斬斷了整個次元。

柳風音正要格擋那劍訣，識海中忽地一滯，緊接著身后傳來猛烈風聲。他避開百里奇崩山裂石的一拳，誅仙劍上蕩起一層金光，帶著貫日之勢迎向倪旭欣。

兩人錯身而過，收劍入鞘。那一刻時間像是靜止，只聽嗤的一聲，像是布帛斷裂的聲音，有什么東西斷開了。

倪旭欣轉頭看著柳風音，他只能看到柳風音的背影。忽然感覺熟悉的人和事物變得好遙遠，一切都變得陌生起來。

他露出溫和的笑意，輕輕的道：

“柳兄，回頭是岸吧，大家都希望你回來?，F(xiàn)在回頭...”

又是嗤的一聲，倪旭欣前胸忽然爆出一道血霧，像是開謝了千萬朵彼岸花。

“...還來得及?！彼f。

柳風音身后傳來沉悶的跌倒聲，他沒有回頭，只是掏出絲絹擦拭著劍上血痕，那絲絹沾滿殷紅血色，隨風幽幽的飄向遠方，被九宮殺陣絞的粉碎。

從此不再有他，也不再有倪旭欣。

他一振魔劍，冷冷看著眾人。

“下一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