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to the Rose Garden

被狗群粗糙的牙齒撕咬，但不至于死掉。雖然第二天四肢一瘸一拐，但艾洛克顯然還活著。難道是因為連死的尊嚴都沒有留下嗎？還是只是因為還沒到死的時候？我無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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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洛克累得睡不著覺，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找地方洗澡。他在面包店的谷倉里呆了一陣子，但還沒被允許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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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在這個底層也沒有人甘心把街頭滾來滾去的男*之類的東西放進屋里。谷倉只是一個堆滿灰塵和蜘蛛網(wǎng)的倉庫，用來存放舊工具，現(xiàn)在附近沒有地方可以洗澡。艾洛克一瘸一拐地走到一條很遠的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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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黑蛇今天也流過，閃著銀色的鱗片。冰冷的舌頭漲到只剩骨頭的腳踝和小腿，還有膝蓋、大腿，沖洗出不屬于艾洛克的污物。在深夜洗漱時因體溫過低度過了死亡危機后，他決定只清洗必要的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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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洛克已經(jīng)厭倦了冷水鉆進體內(nèi)。想離開刺骨的水，但不仔細清洗，說不定還會有什么事。完全不知道發(fā)情是什么時候來的，即使多次流產(chǎn)也不是不能懷孕。艾洛克直到下身幾乎失去知覺才從水里出來，希望這次別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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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身體開始瑟瑟發(fā)抖，動動發(fā)麻的腳出來。沒有什么好擦的，就把水甩掉，穿上褲子。薄褲子粘在濕腿上。艾洛克用手摩擦大腿，試圖壓住不斷冒出的雞皮疙瘩，但沒什么用。得趕緊回谷倉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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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進胡同，把粘在腿上的布撕下來。因為看不清楚，不知什么時候又走錯了路，抬起腰來是個異常明亮的路口，眼花繚亂，他擋住了人工射入的光，眨了眨眼睛。好像在某個時間來到了夜間茶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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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們對突然出現(xiàn)的底層人目不轉(zhuǎn)睛的目光嚇了一跳，艾洛克趕緊轉(zhuǎn)過身來。脫離了底層，他不過是個蟲子，只能被打得死去活來。被丟棄在這條街上的第一年，骨子里學到的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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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洛克不停地確認是否有人跟著他，向黑暗跑去。即使不向前看，臭水溝的氣味也指引著他。但這種氣味很快就被別的東西擋住了。盲目移動的腿沒有意識到這個事實，又往前走了幾步，并導致艾洛克被人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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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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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緊用雙手捂住被嚇出聲來的嘴，蹲起身子。這是本能地提醒對方少打一點。但是沒有任何一腳一拳飛過來。被艾洛克撞倒的人只是用不愉快的聲音粗魯?shù)卣f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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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看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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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閉的眼睛一下子睜開了。他蹲著，身旁閃過涼颼颼的衣角。就像被太陽牽著的向日葵，不由自主地向衣角那端轉(zhuǎn)過身來，自己站起來，像被迷住了似的跟著他。然后伸出顫抖的手指，抓住一塊珍貴的布，即使在昏暗的路燈上也能發(fā)出深深的色澤。對方突然停了下來，回頭看了看。深邃的雙眸，皺紋的眉頭。緊閉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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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你有什么要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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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低沉的聲音，艾洛克又近了一步。他那張被黑暗半遮著的蓬松的臉，露出橘黃色的頭發(fā)。看到他的對方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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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洛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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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的是，面對輕輕的呼喊，對方才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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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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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受到了震驚，有點僵硬的克洛夫立刻翹起了嘴角。然后把艾洛克抓著自己衣角的手略顯粗糙地拍下來。摸了幾下不怎么起皺的下擺，然后他發(fā)出了熟悉的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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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活著啊，還沒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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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又在疼什么。艾洛克感到有點驚訝的是，心臟處的痛覺還在發(fā)揮作用。我以為我的心已經(jīng)死了，但事實并非如此。相反，我喪失了所有行動的能力，只能裝作輕松地微笑。當我問他是否還好的時候，他沒有什么可回答的，所以他只是簡單地打了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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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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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偶然見到他和孩子的時候，破爛的心又剝了一層，也就不慌了。艾洛克很自然地仔細看了看克洛夫，就像他一直在等待這一刻一樣。雖然不知道過了多久，但至少還沒到給這個強壯的Alpha帶來什么變化的程度。克洛夫依然像神話中的英雄一樣堅毅，異常美麗。還有曾經(jīng)深信不會有感情的嘴唇上掛著的明顯的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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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就像你說的，好久不見了。我從沒想過會在這樣的地方見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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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偶然經(jīng)過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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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想你是出去玩了。你穿的太輕便了，我根本沒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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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一種刻意夸張的欣喜，克洛夫赤裸裸地俯視著艾洛克的赤腳。跟著往下看，艾洛克微微動了一下腳，邊攢邊紅了臉。然后把原本側(cè)著身子的雙手悄悄藏在背后?？寺宸蚩吹胶螅瑴厝岬匦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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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溫德伯爵最近有很多煩惱嗎？連鞋子都忘了就出來散步。作為曾經(jīng)被招待過好喝的茶和點心的人，我很抱歉沒有顧及到。我想馬上把我的鞋和衣服脫掉，但尺寸不合適，這只會連累干練的伯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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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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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圖拒絕。因為比起侮辱，他更害怕收到沾滿克洛夫體香的衣服會發(fā)生什么。作為Alpha出生的身體，只卻因為他變成了Omega。如果再聞到Alpha的氣味，這具Omega身體不知道會不會發(fā)情。在底層發(fā)情，想想就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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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也不太有表情的臉色灰蒙蒙的，克洛夫露出了輕蔑的笑。然后從衣服內(nèi)側(cè)掏出一樣東西，扔到臟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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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啦啪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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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銀幣，在微弱的燈光下閃閃發(fā)光。艾洛克莫名其妙地抬頭看著他，克洛夫輕蔑地說，眼睛里一點笑意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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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買點衣服穿吧，看你現(xiàn)在的打扮，誰會相信你是伯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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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來得及說什么，他就沒有絲毫猶豫，轉(zhuǎn)身大步向光明走去。高高的大個子身影漸漸模糊，直到快要消失的時候，艾洛克還被釘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