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zz Time！

鋼琴，薩克斯，年輕的酒保站在吧臺后擦著杯子。

鈴聲響起，重重的關(guān)門聲隨之而來，一位金發(fā)的女性成為了后半場唯一的客人。

“新來的酒保？”

金發(fā)的女性先是打了個簡短的招呼，接著就坐上了吧臺。仿佛那把椅子就是自己的，只不過被自己寄存在了這里。

酒保沒有理她，把手中的杯子放下后，又戴上手套，拿起一塊方冰，開始鑿冰球。

“你這個小酒保還挺守規(guī)矩的。以前那個老酒保，鑿冰球就從來不戴手套，喝的酒里頭就有他的手味兒。不過別說，這種酒我在別的地方還真喝不著……”

“你要什么？”酒保雕著手中的冰球，漫不經(jīng)心地打斷了這個女人的話。

“一個故事，換一杯酒?！迸酥噶酥复箝T，門上掛著一面黑板，上面寫著的就是這幾個大字。

“哦，那你講?！?/span>

“難怪今年生意不行?！?/span>

年輕的酒保把冰球放回了冰箱，“碰”地一聲，甩上了冰箱的門。

“您講?！?/span>

“這才對嘛?！?/span>

“不好意思，這里禁止抽煙?！?/span>

“嘖……人換了連臭毛病也多了，活該就我一個人吃虧?！迸瞬]有把煙收起來的意思，她接著問，“我叼著聞個味道總行吧，要不這故事還不大好講?！?/span>

“隨意?！?/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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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1

“您的手槍已幫您寄存完畢，請在離境后領(lǐng)取。旅行者，歡迎您來到盧布爾塔，請問您計劃在這里參觀多久？”

“三天，第四天的清晨我會出境?！?/span>

“是來參加我們國家的狂歡節(jié)的嗎，祝您玩得開心?！?/span>

“謝謝?！?/span>

這位一頭金發(fā)，名為麗薩的女性，推著摩托車，步伐輕盈地穿過城墻的大門。她用自己宛若藍(lán)寶石的眼睛，記錄著這座城市的風(fēng)景。

“先找住的地方吧，這三天可有很多事情做呢?！?/span>

麗薩入住了一家性價比極高的旅店，老板的女兒幫她卸下了行李。

她將摩托車送去汽修店保養(yǎng)后，便拿著地圖，制定起自己的游覽路線。

“我看看啊，裝備道具店，旅行食品店，圖書館和博物館……按照這個順序游覽完畢后……最熱鬧的酒吧？那肯定要去看看?！?/span>

麗薩看著地圖自言自語的時候，一個高出麗薩一頭的男人沖了上來，不小心撞了她一下。

“別擋道，讓開！”高個子男人惡狠狠地甩給麗薩一句話。

麗薩并沒有被男人的兇相嚇到，她向前一個跨步，抓住了男人的手臂，使了一個巧勁，把男人往后一拽，那人便摔倒在地，一只貼滿各個國家貼紙的錢包從他的懷中滾到了地上。

麗薩把錢包裝進(jìn)口袋里，又順手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刺在男人耳邊的地磚上。

“看來是個少有旅行者來的國家呢。”麗薩對這個男人面露微笑，“不允許槍支入境，而且還有敢偷旅行者東西的小偷，果然是民風(fēng)淳樸?！?/span>

“好漢……不對，女俠饒命！我以后再也不敢偷東西了！”

“你放心吧，我錢包拿回來了，所以肯定不會報警?！丙愃_把匕首從地上拔出來，她站在男人面前，用匕首指著他的心臟?！氨绕疬@個，我想跟你打聽個事?！?/span>

說著，麗薩把地圖甩開，面帶笑容地問男人：“你知道地圖上標(biāo)出來的酒吧在哪嗎？”

打聽到酒吧的位置之后，麗薩按照原定計劃，購置完了物資，參觀完了博物館和圖書館。她在夜幕降臨之時，推開了酒吧的門。

這是一家開了有十幾年的老酒吧，里面的桌椅有些掉漆了，有的杯子上還有豁口。不過這家酒吧的客人很多，幾乎坐滿了酒吧的卡座。里面人聲嘈雜，駐唱樂手的薩克斯吹得有點走音。

電視里播放著魔法水球的競技比賽，剛好，一位人稱“疾風(fēng)精靈”的選手飛過了對手的防線，來了一發(fā)漂亮的進(jìn)球，于是卡座上喝酒的大叔中爆發(fā)出熱烈的歡呼與掌聲。

酒吧老板樂呵呵地為那些歡呼的客人端上酒后，才看到站在門口的麗薩。

“啊呀，這么可愛的女士居然會來光臨我們這個破爛酒吧，歡迎歡迎。”

“不會，我覺得這里氛圍很好，而且有位熱情的居民力薦我來這里?！丙愃_一邊掃視著空位，一邊笑著回應(yīng)。

“嗨，都是群沒見過世面的鄉(xiāng)巴佬，哪見過什么正經(jīng)酒吧啊——您一個人嗎，坐吧臺可以嗎？”

“可以的?！?/span>

說著，麗薩入座在一位衣著考究，油膩禿頂?shù)闹心昴惺颗赃?。男士上下打量了麗薩一番，露出奇怪的笑容。麗薩裝作沒有看見，她現(xiàn)在不想節(jié)外生枝。

“對了老板，聽說你這兒可以講個故事來換一杯酒？”麗薩將金發(fā)撩到耳后，突然覺得自己的腰上變得油膩起來。

“那是自然，每天僅限一次，故事不能重復(fù)。怎樣，您要換一杯嗎？”

“哦，這就不必了。”麗薩側(cè)過身去，本想甩掉身上的那只手，結(jié)果那只手居然蹭上了自己的腿。

“太可惜了，不能聽到您在路上的故事實在遺憾?！?/span>

“還是先勞您給我推薦有故事的酒好了，興許我會突然想到幾個好故事。”麗薩左手托腮，右手則伸向了腰間的匕首。

“好嘞?！崩习逭f著，便轉(zhuǎn)頭調(diào)酒去了。

正當(dāng)麗薩的匕首抽出來的時候，黏在她身上的肥油已經(jīng)被別人拿走。

“這位先生，請您自重?！?/span>

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從麗薩的耳邊傳來，麗薩回過頭，看到身旁那只不檢點的手被一位紳士握住。

當(dāng)然，這位紳士的著裝并不那么紳士。紳士身上穿著輕便的皮甲，從這里大致能判斷出，他是一位勇者。他雖是一副東方人的長相，但五官分明立體，有種歷經(jīng)滄桑的成熟男性質(zhì)感。一道馬上痊愈的傷口掛在他的臉上，看來是做任務(wù)的時候不小心受的傷。

麗薩最在意的是他腰間的佩劍，這是一把古董的佩劍，上面有一些殘留的寶石孔，只是佩劍上的寶石，不知道是被變賣了，還是單純地沒有做裝飾。

只見這位紳士稍微用力攥緊了咸豬手，那人便受不住疼痛，咬著牙逃離了酒吧。

“女士，您的瑪格麗特好了?！崩习鍎偤谜{(diào)完酒，正巧看到這一幕，“今晚的新客真不少，不過先生，卡座沒有了，要不您坐在這位女士的旁邊？”

聽到老板這樣說，勇者從口袋中抽出一支煙，略顯拘謹(jǐn)?shù)叵螓愃_發(fā)出了請求。

“請問……”

“請便?！?/span>

“謝謝?！?/span>

勇者入座后，先是點燃了煙。他看到麗薩端起了酒杯，朝自己微笑。

“你救了他一命呀?！苯鸢l(fā)女子說著，另一只手暗中把腰間的匕首插了回去。

“畢竟不想打攪到您的好心情，所以還是我先出面比較好。”勇者直視著旅行者的眼睛，他覺得自己今天的聲音比往日要溫柔。

“那我確實要應(yīng)該請你一杯。邊車可以嗎？”

“那，恭敬不如從命了?！?/span>

老板在麗薩點單之前，就把杯子和方冰準(zhǔn)備好了。

“上酒之前，請問您怎么稱呼？”

“您好，帕伊諾?！?/span>

“普通的英雄救美?！本票＿呰徶蜻厬?yīng)和道。

“確實，情節(jié)挺老套的。”金發(fā)的女士托著腮，把香煙從口中取出，裝作吞云吐霧的樣子，又叼了回去，“對了，換個頻道唄，你一個酒吧，循環(huán)播放《異世界新聞聯(lián)播》，違和感也太強了?！?/span>

“遙控器在您右手邊?！?/span>

“行?！迸磕闷疬b控器，把新聞節(jié)目換成了體育比賽。

“話說，你們旅行者不都有很多故事嗎。”這是酒保第一次抬起頭面對這位女士，“怎么選了這么個故事來換我們店里的酒？”

“哈哈，因為我最喜歡這個故事啊?！?/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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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2

麗薩前一天晚上從酒吧回到旅館后，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一大早，麗薩起床做完了匕首使用的練習(xí)，緊接著換了件輕便的襯衫出門了。

她來到即將舉辦活動的廣場，居民們搬著箱子來回走動，高處能看到工人們在裝飾彩帶，篝火在廣場中央堆疊起來，這堆篝火將吸引明晚眾人的目光。

路過的小孩遞給麗薩一朵修剪好的白玫瑰——這是當(dāng)?shù)氐牧?xí)俗，狂歡節(jié)前一天收到花的女士，在第二天把這朵花轉(zhuǎn)贈給心儀的男士，二人就會定下一段好姻緣。

麗薩欣慰地收下了花，將它別在了自己的長發(fā)上。

“小心！”

人群中突然爆發(fā)出一聲驚呼，麗薩朝著人們聚集的方向看過去，她看到身著工作服的帕伊諾險些從梯子上掉下來。不過他用雙手抓住了梯子，只見一陣微風(fēng)吹過，梯子就紋絲不動了，一場人禍也因此被有驚無險地化解掉。

他將最后一條彩帶掛好后，便下了梯子，走到麗薩面前。

“您好麗薩小姐?！?/span>

“叫我麗薩就好。帕伊諾是在打工嗎？”

“對?！迸烈林Z的目光落在麗薩頭發(fā)的玫瑰花上，“我準(zhǔn)備在這座城市定居，所以這幾天在找房子，順便做些雜活存點錢。”

“今天做雜活，可是明天不就是狂歡節(jié)了嗎？”

“我在做工之前問了一下，今天的工錢給得比平時要高很多，雖然只有半天的工作，也有平時的四五倍了。”

一聽到工錢比平日里要多，麗薩突然變得認(rèn)真起來。

“帕伊諾，打聽個事。”

“您說？”

“你老板在哪，還招人嗎？”

就這樣，麗薩被帕伊諾帶到了老板那里。在二人的合力工作下，只花了一個上午，狂歡節(jié)就布置得差不多了。

工作結(jié)束后，二人坐在廣場的木箱上。麗薩手里捧著沉甸甸的錢袋子，時不時地從里面拿出銀幣看看，一旁的帕伊諾看著開心的麗薩，也跟著她笑出了聲。

“沒想到麗薩小姐的工作完成得又快又好?！?/span>

“過獎了，打零工可是每個旅行者必備的生存技能?！丙愃_把銀幣放回袋子里，轉(zhuǎn)過頭問帕伊諾，“說起來，我剛剛問了一下老板，明天這里還有個空攤位，我尋思把它租下來，賺一天的路費出來，到時候還得請你幫個忙?！?/span>

“好啊，那麗薩小姐，下午的時候可不可以陪我去看一下房子？”

“當(dāng)然可以啊，正好我下午也沒有其他安排?！?/span>

“那我中午再請您吃個飯好了，昨天晚上在酒吧里聊得不多，我想再聽聽麗薩小姐旅行的故事?！?/span>

麗薩答應(yīng)了帕伊諾的邀請。雖然一般請客吃飯的人大多意有所圖，不過，帕伊諾的邀請，麗薩還是很樂意答應(yīng)的。

而且，別人請的客，不去白不去，能蹭一頓是一頓。

飯桌上發(fā)生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帕伊諾主動提出要嘗嘗麗薩旅行時儲備的干糧，他在吃了一口之后，面色猙獰地咽了下去，剩下的時間坐在那里喝涼水。

吃完午飯，帕伊諾帶著麗薩來到小國邊上的一個獨棟的二層小樓，也見到了房子的主人。

房主是一位中年女性，中氣十足，人也熱情。

“啊呀，您就是帕伊諾先生吧，看您挺年輕的，沒想到原來已經(jīng)成親了呢。”

看到帕伊諾有些窘迫，麗薩主動地轉(zhuǎn)移了話題。

“那就勞您為我們介紹一下房子了?！?/span>

兩層的房子配備齊全，一樓的客廳餐廳及書房，二樓的兩間臥室，空曠的閣樓可以給孩子打造成秘密基地，地下室則是很好的儲物空間。

麗薩很喜歡房子自帶的院子，帕伊諾則在和房主討論起房屋的改造空間與軟裝的配置。

介紹到一半，房主因為狂歡節(jié)的會場出了點小意外暫時離開了，房子里就只留下麗薩和帕伊諾兩人。

“帕伊諾為什么想定居在這里呢？”麗薩坐在二樓的床上，看著在臥室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帕伊諾，沒來由地問了這么一句，“勇者的生活很辛苦嗎？”

“說來慚愧，我做勇者的目的，就是為了不做勇者的?！?/span>

“很有意思的觀點?！?/span>

“勇者的工作性質(zhì)比較特殊，需要到處跑，到處領(lǐng)取任務(wù)。有時候任務(wù)還會被其他勇者搶走，有的任務(wù)則十分危險，一不小心就會喪命?！?/span>

帕伊諾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出了會神，才接著說：“做了這么久勇者之后，慢慢地也比不上那些新秀勇者了，所以從很久以前，我就為了找個適合定居的地方，一邊接任務(wù)一邊旅行?！?/span>

“誒，那和我完全不一樣呢?！?/span>

“麗薩小姐又是為了什么旅行？”

“我啊……”

麗薩把頭往后一仰，整個人就陷進(jìn)了床里。

“可能目前還是習(xí)慣把廣闊的世界當(dāng)做自己的房子吧?！?/span>

一只鴿子從窗外飛過，帕伊諾轉(zhuǎn)過頭，卻看到麗薩已經(jīng)開始閉目養(yǎng)神了。

“您的觀點也很有意思呢?！?/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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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念不合，認(rèn)識才兩天，這兩個人絕對不會在一起?！本票ｉ_始鑿起了第二個冰球。

“怎么說？”

“這還用說？狂歡節(jié)結(jié)束后，女方繼續(xù)旅行，男方在這里定居，這個故事到這里，結(jié)束。”酒保險些把冰鑿打到自己手上。

“那我問你啊，兩個人喜歡就一定要在一起嗎？”

“……您好像很喜歡拋出有意思的觀點?！?/span>

“還有最后一段故事，調(diào)酒就麻煩您了。”

“好。”

DAY3

看完房子后，麗薩回到旅館，將那朵玫瑰花插進(jìn)了花瓶中。

她躺在床上想了很多事情，最后失眠了。于是狂歡節(jié)的那天早上，她起得很晚。

起床之后，她沒來得及打扮，匆忙趕到了之前租下的攤位。

到的時候，帕伊諾已經(jīng)將攤位整理好了，麗薩二話沒說，走進(jìn)灶臺，開始給最拿手的一道異域料理備料。

“麗薩，一份卷餅。”帕伊諾給入座的客人倒完水后，轉(zhuǎn)頭吩咐麗薩開始做今天的第一道菜。

不久，攤子很快就吸引了許多本地居民。帕伊諾的口才很好，加上顏值出挑，順利地吸引了許多女性前來品嘗這道小吃。但沉迷帕伊諾的顏值還沒有多久，他們又沉醉在麗薩嫻熟的手藝中——兩人經(jīng)營的攤位很快就成了狂歡節(jié)上最受歡迎的攤位。

因為要參加晚上的狂歡活動，他倆的偽夫妻店到下午的時候就關(guān)閉了。

收了攤子，分完了錢，餓了一天的兩人吃完了剩下的卷餅。

“賺了不少，沒想到麗薩你做飯這么厲害?！迸烈林Z稱贊道。

“偷偷告訴你，其實我最拿手的就這一道菜?！丙愃_咽下去卷餅后，悄悄把這個小秘密告訴了帕伊諾，“而且做起來真的不難，以后我找機會教你?！?/span>

兩個人吃完東西后，麗薩提出要回去換一身正式的衣服，他們約好，晚上在篝火旁相見。

“麗薩，今晚可以，約你一支舞嗎？”

聽到帕伊諾的邀請后，麗薩轉(zhuǎn)過頭。

這名紳士今天沒有帶著劍出來，盡管他低著頭，但麗薩還是看到了他紅彤彤的耳朵。

“好呀?！丙愃_笑著回應(yīng)，轉(zhuǎn)身輕快地離開了。

回旅館的路上，麗薩沒有聽到周圍的歡笑聲，也沒有聽到周圍的叫賣聲。她抬起頭，卻發(fā)現(xiàn)平時最喜歡的仰望的天空也好似褪去了顏色。她低下頭，頭一次看到自己的步子有了緊張的步調(diào)。她終于回到了旅館，卻忘了這一段小小旅途中見過的風(fēng)景。

窗臺的水瓶中插著那朵白色的玫瑰花，水瓶的旁邊放著麗薩隨身攜帶的匕首。

“這種時候，先睡一覺吧?！?/span>

麗薩定了一個十五分鐘的鬧鐘，小憩了一會兒。她醒來后，向旅店老板的女兒借了一套簡約的禮服，回到房間換好了。

她取出水瓶中的玫瑰花，戴到了頭上。

她拿起那把陪伴著自己的匕首，將它綁在右腿上。

她抬起頭，順著旅館的窗，看到了廣場上升起的煙花。

煙花下，帕伊諾此刻站在篝火旁邊。他換上了筆挺的黑色西服，等著心上人的到來。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穿著過膝藍(lán)色禮服的麗薩站在距離帕伊諾不遠(yuǎn)的地方，她輕快地像只小鹿，湊上前去，牽起了帕伊諾的手。

舞會開始了，令帕伊諾意外的是，麗薩竟然從未跳過舞，自己的新皮鞋也遭了幾次秧，幸好他的腳是保下來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又踩到你了……”麗薩小聲地道著歉。

“沒事，接下來這一步這么走，對?！?/span>

交際舞終于在一片掌聲中結(jié)束了，對麗薩來說，一場酷刑終于是結(jié)束了。

煙花從東邊的空中升起，這是組織者疏散人群的辦法。絕大多數(shù)人看到一輪接著一輪的煙花升起后，都從廣場趕了過去。

廣場也不再像剛才那樣喧鬧，篝火的光亮下，幾對情侶留在了這里，其中便包括帕伊諾與麗薩。

“麗薩……”帕伊諾將身上的西裝捋順。

“帕伊諾，我現(xiàn)在還不能給你許諾什么未來。”麗薩先打斷了帕伊諾的告白。

“嗯，我知道?！迸烈林Z有些失落。

“但是我可以把我以后生命中，每一年的三天留給你——無論未來你是否還會把我當(dāng)成你的心上人?！?/span>

麗薩望著帕伊諾的眼睛，她的眼睛中閃著光芒。

“直到未來的某一天，當(dāng)愛情和家庭在我心目中的地位超過了旅行，我會為了新的未來而留下?！?/span>

麗薩說著，將頭上的那朵玫瑰花鄭重地插進(jìn)了帕伊諾的西服口袋。

“最后，我想送你一個約定：每年這個城市的狂歡節(jié)結(jié)束后，我們就去第一次見面的酒吧，說說今年過得怎么樣?！?/span>

“可是我聽說旅行者……”在聽到麗薩口中約定這個詞的時候，帕伊諾的眼睛中，便只有麗薩了。

“噓……”麗薩用食指，把帕伊諾的嘴巴封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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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是個一見鐘情然后私定終生的老套故事？”酒保將調(diào)酒壺中的酒過濾到杯中。

“也不至于，我們旅行者很少做約定的。因為約定這種東西，對旅行者來說，是一種束縛?！?/span>

金發(fā)女士把故事講完之后，把沒有抽過的煙放進(jìn)了煙灰缸中。

“說起來，明明是狂歡節(jié)，這家店一點狂歡的氛圍都沒有呢，是不是來年過來就倒閉了？”

“您可真是嘴下不留情?！本票０櫫税櫭碱^，“您今晚怎么是自己過來的？”

“哦，可能那人路上接了什么任務(wù)來得晚了一些吧?！苯鸢l(fā)女士的眼神如秋水一樣平靜。

“不會覺得遺憾嗎？”

“不會啊，這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怎么會遺憾呢？”金發(fā)女士將散開的長發(fā)扎了起來，“怎么樣，調(diào)酒師先生，我的故事講完了，那么你的酒呢？”

“您的‘白鵝’?！本票⒁槐榘咨娘嬈吠频浇鸢l(fā)女士面前。

“沒聽過的酒，有什么說法？”

“只是單純由這個故事想到了天鵝而已。”

“哦?！彪S后，金發(fā)女士將這杯飲料一飲而盡。

“這杯喝起來有點像奶茶，是不是加了牛奶？”

“算是本店的新招牌吧?！本票⒔鸢l(fā)女士的杯子拿回來開始清洗。

“以后估計也只有我有口福品嘗這個新招牌了，幸好味道不錯?！?/span>

“真不知道說您這位客人什么好。”

酒保把杯子洗完后，金發(fā)女性離開了自己的座位。

“那我走了，回去睡個覺，明天啟程?！?/span>

“慢走不送。”

“順便一提，我其實不抽煙，希望來年還能喝到你調(diào)的酒?！?/span>

鈴聲響起，酒吧中又只剩了酒保一人。

有這么表達(dá)稱贊的人嗎，酒保在心里暗暗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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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點，酒吧快打樣的時候，一位東方面孔的男性客人來到了酒吧。

“您好，我聽說您這邊還可以用故事?lián)Q酒?！蹦腥俗诎膳_，從懷中取出一只香煙。

酒保抬起頭看了第二位客人一眼，繼續(xù)擦拭著杯子。

“可以，不過有個規(guī)則?！?/span>

“什么規(guī)則，您講?！?/span>

酒保把杯子放下，冷淡地對這個男人說：

“講個我沒聽過的故事?！?/span>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