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小打小鬧，小情小愛。圈地自萌，勿上升真人。

*三觀不正，請謹(jǐn)慎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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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按照殼的計算發(fā)展，兩人果然還有見面的機(jī)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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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知道這件事荒謬，但所有人都得把董事長搞出來的這出戲演下去，直到殼的參演徹底改變了事情走向。庭審現(xiàn)場的卷明顯消瘦許多，那雙有靈氣的狐貍眼也黯淡無光，或許是預(yù)知到等待他的是什么，即便做好了準(zhǔn)備，也很難保證意志不被消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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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也瘦了一點(diǎn)，但精神還好，可能他是現(xiàn)場除了無關(guān)人員之外最鎮(zhèn)定的人了，他只慶幸媽媽沒有來到現(xiàn)場。事實(shí)上，這里看似人多，實(shí)則孤零零的，所有人都知道有一個與此事無關(guān)的人會在這里承受一切，他沒有爸爸，也沒有媽媽，面前只有法官和書記員，因此也不會有人注意他的恐懼和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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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孤零零地站著，然后，殼也站到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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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驚惶到說不出話，險些下一秒就直接癱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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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想，殼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不該用他光明的前途摻和他一團(tuán)稀爛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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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人生無望的設(shè)想也沒有發(fā)生，案件描述也被改寫，卷因進(jìn)入公司較晚，侵吞公司財產(chǎn)數(shù)額較小，僅僅判處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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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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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殼家里人知道已經(jīng)晚了?？偨?jīng)理以工作失察為由引咎辭職，僅引起股價小幅度波動，人人自危的高管集體安然無恙，最大程度地維護(hù)了內(nèi)部穩(wěn)定，啃隨之上任，公司照常運(yùn)作，一切似無事發(f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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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上了車，卷才有種很確切的即將失去自由的感觸，殼反而淡然自若，甚至因為事情告一段落而放松下來，不自覺打了個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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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的沉默淹沒了卷，悶熱的車廂混合著濃烈的愧疚，像鋸齒一樣撕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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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么出現(xiàn)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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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該出現(xiàn)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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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自己在那里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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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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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句無聲的吶喊最后化為接近崩潰的焦躁，卷知道自己闖禍了，而且留下了很大一個爛攤子，但是他的錯他自己會背起來，他并不需要?dú)樗龅竭@個地步，留他在這里爛掉好了！為什么非要為他兜底，他壓根不想再和殼有任何虧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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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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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壓抑的聲音開始顫抖，最后轉(zhuǎn)為克制的低吼，“我說了不要你白費(fèi)力氣！我不會和你結(jié)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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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這么討厭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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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睜開眼看他的小狐貍，小狐貍那股很明顯的怒火一下子就熄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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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扭過頭，手肘脫力地抵在腿上，竭力壓制住自己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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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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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撂下這句話后，車?yán)镏貧w平靜，唯獨(dú)頭頂?shù)木崖曧憘€沒完。卷其實(shí)很希望殼能想明白，所以故意這樣說，殼最好立馬告訴警察自己是無辜的，然后就下車好了，不必事事都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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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光明燦爛，要去安穩(wěn)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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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的表情漸漸趨于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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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他這樣想，卻還是忍不住思考?xì)な遣皇巧鷼饬恕獞?yīng)該真的很生氣吧，殼將他視為關(guān)系親密的人，他卻拿出那些材料，害得兩人都這個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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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nèi)心越焦灼不安，卷就越控制不住自己已經(jīng)一團(tuán)稀爛的情緒。他活動了一下被手銬限制住的手腕，深深吸了口氣，可還是覺得壓抑悶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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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五年前告訴我，叫我好好學(xué)我人生中第一個男人教會我的東西，然后好好回報他?？上沂莻€學(xué)渣，什么都沒學(xué)會，光記著最后一句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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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就再也沒有什么未不未婚夫的了，這也是我最后一次叫你殼總。你難道不會后悔嗎，從總裁的位置上掉下來，白費(fèi)力氣一通，還把自己也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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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語傷人，卷心想這樣的話又有什么必要說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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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他虧欠殼的，殼從來不欠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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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經(jīng)緊繃，卷感覺自己即將要瘋掉了?？删驮谇榫w幾乎全線崩潰之前，旁邊那人突然靠過來，腦袋輕輕倚在他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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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神奇，感受到習(xí)以為常的靠近的瞬間，他的心情奇跡般地回落至平穩(wě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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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會白費(fèi)力氣呢？我可是努力從八年給你減到一年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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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既輕松又委屈，像個努力了還沒得到獎勵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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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幾乎是下意識想要抬手安慰他，隨后眼淚倏地就流下了，兩個連續(xù)的未經(jīng)意識的反應(yīng)讓卷再度后知后覺：原來他是真的很愛殼，不愛這件事很難假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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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抬手，就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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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像陰天時偶爾掉下的幾滴雨，熱騰騰的落在手背，也包括殼的手背。卷不想讓其他人聽見心底的不解，他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殼還愿意原諒他，然后一如既往地為他兜底，不計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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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寫檢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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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不答反問，卷呼吸一滯，原本就強(qiáng)烈的羞愧和恐懼一瞬間涌上心頭，他那點(diǎn)下意識的關(guān)心顯得如此虛偽。他不知道怎么應(yīng)對殼的“興師問罪”，他確實(shí)做錯了，殼明明提醒過他的——不要一次性得罪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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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這一規(guī)則并不適用于所有情形，但他至少要有權(quán)變的思維，明白連殼都不能輕而易舉撼動的人，更不是他可以隨意左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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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想從自己偽善的出發(fā)點(diǎn)解釋，又覺得缺少信服力，想說自己不能立馬結(jié)婚，又害怕再一次傷害到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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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感到手背越來越濕，慌亂之中，眼淚掉得越來越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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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看見小狐貍崩潰地以手捂面，然后說了個他從未設(shè)想的答案：對不起，我怕你心里永遠(yuǎn)只會有颯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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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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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的思路被鎮(zhèn)住了，所以這段時間小狐貍鬧著不結(jié)婚是在吃醋？舉報信是拖延時間的手段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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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果然對家公司派來的臥底什么的都弱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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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實(shí)在是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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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好聽小狐貍又哭又解釋，說他這一月來心里難受，想分手又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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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想過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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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冷靜地坐了很多天，這下卻很快坐不住了，才直起腰來，卷一臉說錯話的后悔狀，可憐得滿臉都是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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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這不是沒舍得嗎，還笨到把自己坑成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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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想給他擦眼淚，抬起一只手，另一只手也被迫抬起，所以只好雙手并用，簡單地抹去不斷外涌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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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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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這就是笨笨的小狐貍給出的笨笨的答案，那他的答案可能就是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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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太笨了也好，真的背叛他也好，因為喜歡，所以不能接受失去，不能眼睜睜看著犯蠢的小狐貍把自己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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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要是真的騙他，他也會這樣做的，只不過結(jié)局會更令人難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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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答應(yīng)過卷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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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腦海劃過很多畫面，他好像又記起病房里的老人是如何言辭懇切，“千萬別讓人欺負(fù)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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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一時會因為病房里的布置，以及切身被誤會成卷的男友而不自覺代入，但殼自認(rèn)此后也兌現(xiàn)了承諾，但更多的，當(dāng)一份沉甸甸的親情出現(xiàn)在眼前，殼還是很難不去想他從未得到的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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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會故作輕松地說：“因為我答應(yīng)過你爸爸，不會讓任何人欺負(fù)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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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連抽泣都忘記，無措地回憶著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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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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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的事情到底還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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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shí)他也想為殼做一點(diǎn)什么，想多了解殼一些，不想總是做被保護(hù)而一無所知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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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又怎么不知道殼想要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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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愛，想要很多很多的愛，想要永遠(yuǎn)也享受不完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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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分明知道，卻沒有給。明明一顆糖就能讓他開心，他卻始終攥得緊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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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突然很后悔，特別后悔，后悔得眼淚又不受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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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以為他害怕，輕輕將人攏到懷里，還找了句特別有用的話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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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guān)系，都是你校友，我跟著你肯定混得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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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濟(jì)犯罪嘛，最不缺的就是高學(xué)歷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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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愣了一下，轉(zhuǎn)而破涕為笑，甚至心里都沒那么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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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校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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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國外坐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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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故意板起臉，搗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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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是，既想讓殼原諒他，殼真的不與他計較時，他又自責(zé)地認(rèn)為自己不值得被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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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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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倚在殼身上，忽然覺得前途慘淡，還攪亂了他人一帆風(fēng)順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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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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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閉著眼養(yǎng)神，雙手放在卷的雙手上，兩人靠在一起，隨著車子顛簸而一同搖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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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當(dāng)我也不想做這個總裁了。我也想離開公司，去別的地方待一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