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給青春歲月里曾經用心喜歡過的人
在一次初中同學的小聚會上,大家聊起了所能記得的同學的情況。很感慨時光的流逝和年少時簡單的快樂。
有同學無意中提到了你一句,說你應該在另一個城市辦駕校吧,便沒有再說其它。聽到你的名字,我雖然表面上還是一副漫不經心、毫不在意的樣子,心卻仿佛被揉皺了,久久不能平靜。我還以為你消失于茫茫人海之中再也尋覓不到,還以為今生就此斷了所有音信。
物是人非、滄海桑田。想起李白的詩句: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現(xiàn)在的你又如何呢?或許成為一個事業(yè)有成的老板了吧,或許成為一個圓滑世故的老江湖了吧。不敢想象歲月和現(xiàn)實的生活會把你打磨成什么樣。
記得二十二年前,初二的時候,你從外校轉到我們班,第一次站在同學面前,高高帥帥,很有明星范。尤其是你的眼神里有一種成熟和不羈,嘴角微微上揚,露出淺淺的笑容。那一刻,生平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心動。
為什么會喜歡你?因為你的帥氣?因為你的成熟?因為你的風度?這個問題我想了許多年也沒找到較確切的答案,最后只能定義為鬼迷心竅、走火入魔。( 文章閱讀網:www.sanwen.net )
在以后的日子里,學校似乎成了自己每天向往的地方??吹侥愀吒呤菔莸纳碛?,聽到你和別人聊天的聲音,這就讓人很開心。有時我進班時你恰巧在門口站著,我的心簡直就要跳出來了,連仔細看你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以前,總聽父母提起學生談感情如何不應該,所以在下意識里覺得自己犯了錯。于是,我只能把這種感覺深藏于內心,我像是一個偷拿了別人小人書的孩子,只能暗暗閱讀,很害怕被人發(fā)現(xiàn),很害怕被別人說成是壞孩子。
我對你沒有表現(xiàn)出過多的熱情,甚至都沒有主動說過什么話,每天還如平常一樣學習、生活。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心里有多么在意你。
還記得你唱的那首歌嗎?譚詠麟的《難舍難分》“忘不了你眼中那閃爍的淚光 ,好像知道我說謊 我茫然走錯了地方, 卻已不敢回頭忘……”我真的覺得你唱得特別好聽,以后的許多年里,我都會憶起。
某天,和一個女同學閑聊的時候,得知你可能喜歡同班一個大眼睛女孩。那個女孩挺漂亮的,客觀上講,你們挺相配的。我的心里覺得涼涼的,沒有特別傷心,能靜靜地喜歡你,就已經滿足,實在也從沒有過高的期許。記得那天放學時,下起了很大的雨,我什么雨具也沒拿就一個人走在雨中,或許希望大雨能澆滅我的一腔熱情,讓自己好好冷靜一下。
日子漸漸從指縫中流過,不管你心里喜歡的是誰,能和你在一個教室里就感覺特別快樂。我還記得有幾天你是坐在我斜后桌,我感覺自己的心神完全安定不下來,正趕上英語測驗,你說讓我給你抄答案,我因為膽子小不敢做,你一臉的無奈,笑著埋怨我太不夠意思了。
夏天來了,我們十來個比較要好的同學結伴去春游,騎著自行車,隨便帶點水和食物就出發(fā)了,山里空氣清新,樹木茂盛、芳草萋萋、景色宜人,我們賞景聊天,愜意極了。至今想來,都是讓人無比懷念的記憶。
春游回來,你還開玩笑似的抱怨我們玩為什么不帶著你,我笑著無言以對。其實,我是多么希望能和你在開滿野花的山坡上結伴同行,只要能像普通朋友那樣聊聊天、開懷一笑就已經很好了。
美好的時光總是很短暫,沒到初三,你就離開了學校,究竟去了哪里,我不知道,也不敢問別人,生怕被別人看透心里的小秘密。
日子恢復到從前的平靜如水,沒有你的日子平淡得有些蒼白,沒有你的教室里顯得死氣沉沉。
還是會想起你,帶著淡淡的喜悅和憂傷。
幾度春草綠,幾度秋風涼,一晃幾年過去了。我由一個青澀的女孩變成了大姑娘。
高考結束后的暑假和一個老同學聊天,居然意外聽到了關于你的消息,才知道你竟然就在本地幫父母照看生意。
腦海里溫習過千百遍的人就近在咫尺,真的很想見你一面。但該如何見面呢?有什么恰當的理由呢?你還會記得我嗎?
我的心里亂糟糟的,思緒在瘋狂的游走。
曾經多次在你家附近的街道走過,盼望著能和你不期而遇,但遺憾的是從未看見你的身影。終于有一天,我經歷了無數次思想斗爭之后,走進了你家的商店。我的心里忐忑極了,像犯了錯的小學生不敢走進老師的辦公室。你不在家,我和你父親故作鎮(zhèn)定地說自己是你的同學,多年不見,想見面聊聊,如果你回來了,就約在學校見個面。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說出這些話的,完全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接近黃昏,天氣微涼,你還是如約而至了。幾年的離別,并未讓我對你的感覺有絲毫褪色,反而因為時間的沉淀而愈發(fā)深沉真切。
還是和以前一樣高高帥帥的你,眼神中比以前多了些許滄桑,淺淺的微笑依然掛在臉上。
你走近我,把手很自然的搭在我的肩膀上,那時那刻,我好緊張但也特別感謝你,因為你至少傳達了一個信息,你知道我是喜歡你的,并且你也不討厭我。我和你那天說什么,我仿佛不記得了,因為我一直處在心跳加速、思維紊亂的境地,沒有認真喜歡過一個人是怎么也體會不到那種感覺吧。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又見了幾次面,手牽著手聊天。記不清是什么時候,你吻了我,你的衣服上有淡淡的煙草味,我覺得自己的心上仿佛開滿了鮮花,滿是芬芳。時隔幾天,我們約好了見面,然而沒有看見你,就滿懷失落的回了家,沒想到,你居然在我家等我。我很高興你能到家里來找我,又惴惴不安你和我父母之間曾談了些什么。要知道,我家境不好,父母供我讀書有多不容易,父母如果知道我和一個過早涉足生意場的人談感情非氣瘋了不可。
我忐忑地送你出去,你似乎和我說以后不要再見面了的話,這么多年我始終沒能回憶起來你那天具體說了什么話,或許是當時太難受了吧,只記得除了傷心還是傷心。
你走后,父母臉色有些難看,母親和我說要以學業(yè)為重,和人交往不能超過普通朋友尺度。我沒有反駁,我能理解為人父母的心情,那幾天我知道我的表現(xiàn)很反常,愛打扮,晚上回家也比平常晚,傻子都看得出來我的變化,何況又有男生找上門,父母不擔心才怪。
我是那么喜歡你,但我也不想讓父母為我擔憂、操心,一個人回到屋子里流淚到深夜,心亂如麻。
轉眼大學開學了,我給你寫了封信,結果卻石沉大海。你弟弟給我回了封信卻完全沒有提到你。我想了許久,也不知確切的原因。是什么讓你突然不理我了?也許是你從來沒喜歡過我,也許是我父母說什么了,讓你覺得招惹我既沒油水又很麻煩??傊瑹o法可想。
你在我生命里如同流星一般劃過便轉瞬即逝了,我為你做的玫瑰風鈴終究無法交給你,我在書桌上無數次寫上你的名字又無數次擦掉。我心里上百次地猜想你不再理我的原因,得出的結論是你根本不喜歡我。于是我只能盡量克制對你的思念,盡量克制不去找你,因為每個人都是有自尊的。每次走在小鎮(zhèn)的街道,走過你家的門口,還是免不了幻想和你相遇。街道冷清,仿佛你從未出現(xiàn)過。
后來無意中知道你在經營客車,我在汽車站遠遠地捕捉到你的身影,你正在招呼客人上車,儼然已成為一個標準的生意人。我告訴自己,我們完全是兩條軌道上行駛的列車,本來就不應該有交集,又何必放不下呢?但理智歸理智,情感又是另一回事。對你的思念總是如潮水一般將我淹沒,有一天,鬼使神差,我裝作去某地,偶然搭乘你家的客車。你看到我一愣,隨即異常平靜,只和售票員說了句,不要收我的票錢,便去忙其它了。坐車的幾十分鐘里,你只問了我一兩句要去哪里的話,便沒有再說什么。我默默問自己:眼前的你就是我曾經思念千遍、萬遍的人嗎?車到站了,你似乎連一句再見的話都沒有說,我也沉默著下了車。
在車上的時候,我無論怎樣也得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下了車,我呆呆地走在風中,淚水忍不住奔涌而出,好幾個過路人都向我投來不解的目光。我只感覺整個靈魂都被掏空了,心碎了一地??蘖撕瞄L時間,忽然覺得自己特別恨你,你真的可以不喜歡我,但至少要和我說清楚,相識一場,為何竟然冷漠得形同陌路?你讓我深切地感受到一個人的善變和復雜。月光再亮,終究冰涼,只怨我天真地以為可以將它焐熱
回到學校,拿出你曾經送給我的一張小照片,親手撕掉我曾經無比珍視的紀念。照片可以撕掉,心底的傷痛卻只能期待時間撫平。我恨你,卻不能忘記你。大學的時光在一天天的消磨,將你塵封在心靈的某個角落。
還是會想起你,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
轉眼已經畢業(yè),我到了離家很遠的城市工作。結婚、生子、按部就班地承擔著妻子和母親的角色。工作壓力很大,整日忙忙碌碌,現(xiàn)實生活雖然平淡,但還算幸福。
還是會想起你,卻不再糾結于當初的誰對誰錯。
每年回老家時,客車都會經過你家的商店,商店的招牌顯得醒目而刺眼。你現(xiàn)在怎么樣?結婚了嗎?你的那個她是個什么樣的人呢?然而這一切都無從知曉。
三年前的某個夏天在老家,我正坐在人力車上去某個地方,沒想到你恰巧迎面走來,在過去的歲月里曾經無數次地想像過和你不期而遇的場景,或許淡定地打個招呼,像最普通的朋友,或許前嫌盡釋,一笑泯恩仇??僧敃r的我似乎只會傻傻地看著你,在距離二三米的地方,你似乎說了一句“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我并沒有回應一個字,車子就從你身邊不緊不慢地駛過去了。為什么不下車和你說幾句話,畢竟已經十幾年沒有這樣面對面了,難道是怕自尊心再一次受到冷遇?人生如戲,該如何,又究竟能如何?
不知什么時候再回老家,你家商店的牌子換了,仿佛是搬走了,去了哪里?我不知道。就像我?guī)缀醪恢滥憔烤故莻€怎樣的人,雖然我們認識了二十年。
還是會想起你,多數是學生時代的你,因為那時的你一定還沒脫掉純真的本性,而那時的我也相信世間的一切美好,長大以后的我們都不那么可愛了,脆弱的信任總是抵擋不過堅固的隔閡。
我還忘不了你嗎?或許,我難忘的只是記憶中被無數次美化的虛幻的影子,或許,我難忘的只是此生不再有的少年情懷。
電影里的臺詞說得很好,正如故鄉(xiāng)是用來懷念的,青春就是用來追憶的,當你懷揣著它時,它一文不值,只有將它耗盡后,再回過頭看,一切才有了意義,愛過我們的人和傷害過我們的人,都是我們青春存在的意義。
終于釋然,畢竟笑過、哭過、癡心過,這才是值得追憶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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