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皮衣情結》

秋已來,天微涼。望天空烏云翻滾,秋雨輕輕在飄蕩。
忽然想起那年九月,夫君從河南出差回來,說是給我買了一件皮衣,外加一條皮腰帶。是河南皮革廠生產(chǎn)的,別人給的內部價便宜。高興打開袋子一看,呵,一件黑色的夾層皮衣,分量挺沉,外加一條咖啡色皮腰帶。
急忙穿上皮衣,來到了大衣鏡跟前左看右看。不錯!西裝樣式,大小肥瘦正合適。腰帶則被兒子拿去扎在腰間問:“媽媽,你看我像解放軍嗎?”“像,太像了!”轉過身我對夫君說:“謝謝夫君的皮衣!”夫君回答:“不謝!只要你喜歡就成?!?/p>
翻開皮衣的內層標簽,萬華皮件廠。閑時極愛看書,有了皮衣,就想知道萬華皮件廠,究竟在河南哪里?從書上終于了解到,這個皮件廠,就在河南的魯山縣張良鎮(zhèn)。
說起魯山縣張良鎮(zhèn)這個名字,早有所耳聞,書上講它取源于西漢,因張良曾在此安營扎寨而得名。最初名叫張良店,后改名留侯鎮(zhèn),幾經(jīng)周折又易名張良鎮(zhèn)。
相傳當年漢軍駐扎此地,呂后與劉邦的其他嬪妃不合,讓劉邦很是頭疼,最后還是由張良來說和。最后,呂后帶著太子,駐扎在張良大營的東邊。其他嬪妃們,就駐扎在張良大營的西面,分為東營村、西營村。而劉邦的大寨,就駐扎在東營以南,稱作王營村。張良村與王營村之間,僅隔著一條普普通通的小河。這條小河名字很別致,叫"馬不跳河"。(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據(jù)說是楚漢交戰(zhàn),漢軍一敗涂地一路逃難至此,人困馬乏,軍馬連這一條小小的河道,都無力跨越。劉邦無奈之下,只得下令在此安營扎寨。漢軍得到休整后,又有附近豐富的給養(yǎng),果然重新振作精神,回師出擊獲勝后,終于擺脫了潰逃的局面。
也聽說這兒的人有句俗話,張良有個坑,坑中有口井。這個坑,指的是二郎廟坑。井,指的便是這口古井。村里人說不上來它挖于何時,只是井壁上的青苔訴說著年代的久遠。。
還有張良鎮(zhèn)的姜,也一直享有盛名。張良鎮(zhèn)種植姜的歷史,可以追溯至兩千多年前。最最厲害的就是張良鎮(zhèn)的皮革業(yè),經(jīng)濟發(fā)展迅猛。七十年代末,皮革以家庭作坊式加工生產(chǎn)腰帶。經(jīng)過二十多年的發(fā)展,腰帶產(chǎn)業(yè)規(guī)模、檔次不斷升級,現(xiàn)在全鎮(zhèn)腰帶加工企業(yè)達三十二家,并出口到東南亞、非洲的一些國家和地區(qū)。而腰帶生產(chǎn)和蔬菜種植一并成為張良鎮(zhèn)的傳統(tǒng)特色產(chǎn)業(yè),被譽為"中華腰帶第一鎮(zhèn)"。二〇一六年,張良鎮(zhèn)萬華皮帶廠,勇于開拓,與時俱進,把傳統(tǒng)工藝與新潮時尚完美結合,注冊了“皮掌柜”腰帶品牌商標,以質量和信譽穩(wěn)步推進,為繁榮地域經(jīng)濟,佳績頗豐。
好了,知道了張良鎮(zhèn)這么多,也搞清了皮衣,腰帶的來歷,再來繼續(xù)說說我的皮衣。那件黑色西式皮衣,我穿了一季,有次上寶雞去看二姐,結果被外甥女看上了。外甥女說小姨:“你的皮衣真好看,能不能把你的皮衣,借給我穿一段時間?!笨吹酵馍娴南矚g,我二話不說就送給了她。外甥女滿心歡喜,小嘴甜的不停說道:“謝謝小姨!謝謝小姨!”
時光匆匆,轉眼間外甥女長大了。參加工作后,她買了新的款式的皮衣,就對我說:“小姨,姨夫給你買的皮衣,你都沒太穿,被我穿了這么長時間。太不好意思了,還是你繼續(xù)穿吧,別辜負了姨夫的一番美意?!蔽夷没亓似ひ拢种匦麓┰诹松砩?。
想不到有一回,四姐上我家玩,看見這件皮衣也蠻喜歡,還說:“小妹,你的這件皮衣樣式還不錯!”看到四姐也欣賞,我又把皮衣送給四姐穿了兩年,其間還被小外甥女穿出去,向同學們顯擺了了幾次。
后來,皮衣又回到了我手中,被我一直穿著,盡管袖口都磨得有點起皮,也沒舍得丟掉。所以,直到現(xiàn)在這件皮衣,還在我的柜子里掛著。夫君說:“皮衣已經(jīng)穿壞了,你就別要了?!蔽艺f:“這可是我的最愛,你的一份心,不能丟的。"夫君笑了。至于那條腰帶,我沒扎過幾次,兒子總跟我搶,他倒是扎到了高中畢業(yè)。
一件皮衣腰帶,有著這么重這么深的情結,能夠被這么多人喜歡,也是一件了不得的事。一件皮衣,一條腰帶,更是含著夫君的愛和情意在里頭,讓我久久不能忘懷。
提及我的父親,是個感情輕易不外露的人。我家六個孩子,四個姐姐和一個哥哥。而我的母親,沒有正式工作,全家八口人,就靠父親一人工資養(yǎng)活。
父親是個裁縫,在縣上的綜合廠縫紉部上班。父親的單衣單褲,棉活無所不能。特別是對于做皮襖,那是一絕。記憶里,常常有家庭條件好的顧客,拿來各種不錯的羊皮,是那種帶毛的羊皮,跑到縫紉鋪讓父親他們,給做成皮大衣。像我們街坊鄰居河南人就很多,這里面就有不少出自張良鎮(zhèn)的皮貨。
每每這時,父親總是建議他們去買,上好的深咔嘰斜紋布做為面料,為的是結實耐磨好看,做好后他們穿在身上很是精神。后來,家里條件好了,父親抽空也給自己做了一件皮襖,不過皮子好像是哥哥,讓人從新疆帶回的羊毛皮。
記得那會父親用的是黑色斜紋面料,配上長長的白羊毛里,穿上挺高檔也挺暖和的。至于剩下的面料,讓母親給父親,做了一雙棉鞋,因為保暖性能好,父親不在家時,我們姊妹搶著穿。
下放農(nóng)村的時候,父親還給周遭村民做了不少皮襖,有些人拿來布和帶毛羊皮,黑的白的灰的羊皮都有。父親是認真的裁,認真地做,細處認真地用手縫,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評。
有時就在想,父親的皮襖,做的那么好,那么精致,為什么那時候,大家紛紛叫父親韓裁縫,韓掌柜,可從來沒人管叫他皮掌柜,還有等我歲數(shù)大了,也讓父親給我做一件皮襖,現(xiàn)在想想,童真多可愛。
七六年的秋天,不幸痛失娘親,我泣不成聲,父親更是悲切萬分。他拉著我的手說:“我女子這么小,沒了媽,以后怎么辦?”??吹礁赣H淚流滿面,我悲痛欲絕,淚如泉涌,心就象刀割一樣,生生地扯著疼。
母親走了,由于哥哥姐姐在外工作,我便又搬回城里和父親一塊住。同父親一起生活的日子,每每天氣寒冷,父親就將他的皮襖搭在我被子上,讓我感覺不到冬天的寒冷。特別是進入單位工作兩年后,我生了一場大病。那時父親已經(jīng)六十出頭了,看到我被病痛所折磨,父親比我更痛苦。忘不了最難受的一次,就是當時我的氣喘上不來,痛苦萬分。父親他就來到我身邊,把我緊緊地抱在懷里,幫我輕輕揉后背。長大后第一次被父親這么溫柔地抱著,我感覺父親的懷抱是那么溫暖,我禁不住熱淚盈框?,F(xiàn)在父親離開我也好些年了,可一想起父親的懷抱,我的心會倍感溫暖,我的淚就奪眶而出。
此刻又到了秋天,看著窗外的道路上,樹葉景色層層浸染。一幅幅悲喜的畫面,在腦海不停浮現(xiàn)。路上孩子清脆的笑聲,如一串鈴鐺作響,讓人眼饞和羨慕。聯(lián)想到昔日故事,我仿佛看見張良鎮(zhèn)的皮掌柜,穿起長長的翻毛皮衣,從雪地向我走來,周圍人們系著漂亮的皮腰帶,開心地說笑或歌唱。
是啊,雖然秋天來了,冷了月光,但月色還是很迷人,依然好明亮。你看,秋天涼,秋色黃。紅楓葉樹下,我們在默默許著夢想愿望,在秋風中醞釀,在秋雨間飄蕩,思念很漫長。中秋節(jié)將到,愿我們抬頭對著月亮,帶上真誠美好善良,和對未來的期待希望,無私奉獻發(fā)揮力量,只為明天的祖國,更加繁榮昌盛,燦爛輝煌。
韓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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