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花落世紀(jì)末19
“喂!”聽到身后一聲挑釁的叫喚,千誼、博勝等幾位安(1)班的同學(xué)扭頭看一眼,只見兩三個陌生的面孔跟在后面,猜到來著不善,多半是學(xué)長們的茬!找到他們身上來了。做為新生,誰沒事會去招惹高年級的是非,安(1)班一行自覺沒有惹到這些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學(xué)長,所以并不搭理,理直氣壯轉(zhuǎn)身就走了。
“跑什么跑,叫你們聽見沒?”陌生人的語氣漸漸蠻橫,其中一位舉起手臂指著千誼開始大吼大叫:“就你,安(1)班的,給我站住?!笔裁词虑榘??弄明白原委也好,于是大家停下來。身旁的籃球架結(jié)實高大,如果身材和這球架一樣,對面這些家伙還會這么猖狂嗎。
“千誼是吧!聽說你很拽??!”不知道是先開的口還是先出的手,千誼被大步跨過來的男生一巴掌打蒙了頭,趔趄后退幾步剛要站穩(wěn),但雨點般的拳打腳踢隨即而至,所幸有籃球架可以攙扶,不至于毫無尊嚴(yán)地躺下。一旁博勝氣急,大吼道:“你們這些可惡的東西,就只知道欺負我們新生!”帶點激動:“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說嗎……”還要繼續(xù)嘮叨,不知道是誰一把拉他到一邊說:“不關(guān)你的事,你一邊去吧?!辈﹦倏匆谎劾娜耍耆徽J(rèn)識,但這人卻用絲絲關(guān)照的眼神提醒著自己,博勝一時心想大約自己在學(xué)校是有些名氣了,不然怎么有陌生人來保護,這樣想著陡增一分自豪和三分勇氣,看見打千誼的幾個還不住手,忙過去擋在了千誼前面,還真的有用,學(xué)長們尋找縫隙打幾下,見都打在了左擋右攔的博勝身上,無處下手,便停了。剛好,學(xué)生會的干部趕過來,帶頭的是體保部部長,安(1)班的男生也來了一群。
好好的千誼什么地方得罪了這幫人呢,原來元旦假期,千誼回家一趟,收到叔叔的一份禮物——一雙名牌運動鞋。到學(xué)校后,引起了以王知途為首的一幫混混的艷羨,乘著夜晚偷去了。僅僅只穿一天時間,千誼如何甘心,逐個留意,弄清原來到了王知途腳上,知道是要不回來,于是告官,可惜學(xué)生會的干部算個什么官,說了等于沒說。失望中千誼只得學(xué)一招“以其人之道還以其人之身”,乘著夜色復(fù)又“偷”了回來。
罵人的言辭一般只對君子或者有良知的人起作用,對于這幫混混,罵了也是白罵,不過,白罵也得罵。不知廉恥的王知途就真以為千誼偷的是他的財產(chǎn),惱怒交加,跳起來指揮小嘍嘍發(fā)起了這次攻擊。千誼看著這幫打他的人,狠狠地記下了他們的臉,聯(lián)想起似乎和王知途一個班,心中明白大半,左右尋找指頭這雜種,還真在,于是盯著他一字一句說:“有本事我們?nèi)ゲ賵錾蠁翁??!?/p>
“操,看你就是欠揍?!闭f完,指頭跑過去飛起一腳踹向搖搖欲墜的千誼,千誼終是沒力氣,倒在了地上,一群學(xué)長再次對他拳腳相加。(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干什么干什么?”“住手住手?!笨匆妼W(xué)校保衛(wèi)科的科長帶人前來,學(xué)生會的干部終于伸出來制止之手。
“打??!干嘛不打了,接著打?!笨崎L一來也是拳腳并用,踢翻幾個兇狠的學(xué)長大吼起來,“看你們老爹老娘有幾個錢賠!”看看沒有人員傷亡,接著吼叫:“這里不是斗牛場,要打架叫你們父母送你們?nèi)ケO(jiān)獄,那里才是打架的好地方。看看你們,像什么學(xué)生,吃著人飯,不干人事,簡直就是原始森林里的野豬野牛。”怒火發(fā)泄完,注意到被同學(xué)攙扶的千誼,問他道:“哪些人打的你?”千誼一個一個指認(rèn)。“為什么打你?!鼻дx極為委屈地說:“不知道。”“為什么打他?”科長問王知途。指頭低聲說:“我也不知道……”話沒說完,科長一巴掌蓋過去:“不知道還這樣大打出手,不想混了是不是?”再次要千誼指認(rèn)一遍,便帶著這幫人渣去了保衛(wèi)科。
好戲閉幕,球場上集聚的觀眾戀戀不舍地緩緩散去,感覺不過癮似的,他們摩拳擦掌恨不得也干一架。的確,像這樣的戰(zhàn)爭實在是枯燥生活的調(diào)劑。
安(1)班男生挽著傷員憤憤不平,罵罵咧咧回到宿舍,太多的義憤填膺,讓男生們空前團結(jié)起來,下午罷課,如果學(xué)校不好好處理,還上個鳥課。好象上課讀書是在為別人似的。女生們午休后趕到教室,不見一個男生影子,相信了剛剛打架的新聞,于是湊一團議論紛紛,你一點信息,她一點詳情,便模糊地知道了原因。
我們初遇,相信了所謂的緣分,所以我忽略掉表白,你也羞于提起;
我們相戀,相信了所謂的天荒地老,所以我忘記了給予,你也不曾索?。?/p>
我們相離,相信了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所以我沒找尋,你也不曾聯(lián)系。
只是?。〔恢郎咸鞛槲覀儼才帕嗽鯓拥慕Y(jié)局。
明天是什么,未來在哪里。
不要等到我們都老去,再來說我愛你!
怎么會唱這首歌?是中午分開時千誼看了她一眼的緣故嗎?是看她時還壞壞地微笑的緣故嗎?話說秦玉蘭一個人走向教學(xué)樓,心中不時滋生的小情緒讓她忘記周圍一切,一個人自顧自始終嵌著甜蜜的笑靨。當(dāng)她在教室門口一露面,剛才還嘰嘰喳喳的教室里一下子戛然而止,她覺得不對勁,太不對勁了,如此反?!猩粋€不見,姐妹們圍在一起,表情凝重,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好像她犯了不該犯的大錯一樣。疑惑重重,一聲不吭回到座位上,剛坐下就聽到背后交談的聲音,議論什么呢?不想讓她知道,害怕她知道似的。屏息靜聽,卻聽不出頭緒,忍不住猛一回頭,議論聲再一次噶然終止,看見的是她們更加怪異的神情。
“今天你們怎么這么妖精,有什么話明著說好不好?!北緛碜约菏呛?a target="_blank">心情,全被這群三八攪渾了,蘭蘭氣惱得不行。
“這里沒有妖精,有也只有你一個?!蓖鞫鹫f。
“誰叫你們鬼鬼祟祟的,不是找罵嗎?”
黃阿姮發(fā)話了,說:“蘭蘭,我說你別這么大聲好嗎,千誼和博勝被人打了你知道不知道?”
千誼被人打了,心里咯噔一下,隱隱的痛,嘴上卻嚷道:“關(guān)我什么事!”感覺甩得太干凈,忍不住在后又補上一句:“我又沒打他?!?/p>
“但是,事情是因你而起的。”童明娥說。
“是的是的,千誼是被王知途打的!”“蘭蘭,你這樣可不好,腳踩兩只船,會鬧出人命的。”“千誼和王知途,你到底喜歡誰?。俊苯忝脗兗娂妵\歪起來。真吵死人,秦玉蘭心里暗罵,卻有口難辯:“誰喜歡誰啊!你們整天就會捕風(fēng)捉影?!苯又鴨査齻儯骸扒дx真被王知途打了?”“是的,騙你不成,都送去醫(yī)院了!”戴寧說。聽到醫(yī)院二字,蘭蘭一陣心驚膽顫,腦海里立刻浮現(xiàn)出電視里黑道斗毆的片段,唬的說不上話來。司看鳳和皓純見了忙安慰:“沒有啦!戴寧騙你的,他們在宿舍。”黃阿姮一邊激將:“蘭蘭,我如果是你,現(xiàn)在絕不會安心地坐在這里,看我不跑去臭罵王知途一頓才怪?!薄拔覒{什么跑去罵王知途?倒時千誼還以為我喜歡他呢!”眾人聽了發(fā)出一片噓聲:“你本來就喜歡他?!碧m蘭紅了臉無話可說,原來大家都知道啊。阿姮繼續(xù)激將她:“蘭蘭,你如果還當(dāng)自己是安(1)班的一份子,等一下就去罵王知途,如果你怕,我們陪你一起去?!贝鲗帲骸笆前?,千誼都為你上戰(zhàn)場了,你不能讓他流血又流淚。”蘭蘭被她們說得一愣一愣的,末了一拍桌子說:“好,我現(xiàn)在就去罵王知途。”
安(1)班罷課的事情不脛而走,早傳遍校園,下午教安(1)班課的老師得到消息后心里竊喜:又可以閑一會了。樂得呆在辦公室里烤電爐,都不到教室去探視一下。不知哪里來的勇氣,安(1)班這群女生脫了繩一樣真沖到王知途班上去。蘭蘭徑直過去敲響了前門,開門的是任課老師,以為是上課遲到的,正要責(zé)備,卻見她橫沖直闖走上了講臺,怒瞪圓目,一字一吐說道:“王知途,你是個人渣。”教室里的人先前還莫名其妙,后來見了這幼稚的舉動,哄堂大笑起來,笑聲中,蘭蘭沒命地奔出來,生怕被誰抓住。
再說男生這邊,賭氣窩在宿舍不出來,第五節(jié)課不見上邊派人來批評,于是第六節(jié)課開始玩撲克,第七節(jié)課班主任段老師終于出現(xiàn),并沒責(zé)怪的意思,只關(guān)心千誼和博勝的身體情況:“傷到你們沒有?”千誼心想自己如此魁梧,那幫小子如何傷得了他,但卻裝出受傷很嚴(yán)重的樣子來,腿沒法正常行走了,手臂也抬不起來了,又卷袖子又提褲腿的把傷勢指給段老師看。而博勝是個逞能的角,連連的說沒事沒事我沒事。所以,段老師獨帶了千誼去了校醫(yī)務(wù)室,出門時沒忘記吩咐大家:“下午我就不和你們計較,但晚上的自習(xí)還是要上的,等下我有話要找你們談。利權(quán),你等下負責(zé)把人帶到教室去!”說完帶千誼一經(jīng)去了。
晚自習(xí)時間,男生們像是打了一場勝仗,雄赳赳來到教室,像是分別半世紀(jì)一樣,女生們歡跳雀躍地迎接,傾慕之情溢于言表。
“博勝,今天你真棒!”博勝坐上位子,童明娥笑著對他說,“你是不是擋在千誼前面不讓別人打到他?”的確是這么回事,博勝點點頭。司看鳳見了說:“博勝,你成了我們班的英雄了?!蓖鞫穑骸安﹦伲茨闫綍r文弱得很,想不到也有兩把刷子?!别┘円谎圆话l(fā),但看博勝的眼神卻欽佩有加。
做自己該做的事,恭維話不會說也多半聽不進,經(jīng)她們提醒,博勝卻記起斗毆時那位對他關(guān)照有加的學(xué)長來:那時自己真不知好歹,不領(lǐng)情就算了,怎么會動手推他一拳呢,還出言不遜,他是誰,為什么護著自己?這樣想著,便有點愿意結(jié)識他了,嗯,下次留意。主意擬定,博勝再回轉(zhuǎn)來打算和左右交流時,班主任已帶著千誼走進了教室。
進了一趟醫(yī)務(wù)室,千誼就被整的不成人樣,臉腫了,還涂得油光油光的,脖子歪著,手上纏滿紗布……這醫(yī)生是怎么當(dāng)?shù)?,怎么越弄越像個傷員了,剛才不還是好好的嗎!老班看見同學(xué)驚訝、痛惜的眼神,笑起來說:“這就是打架的好處?!蓖瑢W(xué)們聽了不依,利泉先叫起來:“我們不想打架,也沒打架,我們這是被欺負。段老師,您可要為我們討個公道?!迸ゎ^對同學(xué)們繼續(xù)說:“兄弟們,你們說班主任該不該為我們討個公道?”滿室都是高呼“應(yīng)該”的聲音。沒想到同學(xué)們會反客為主,段老師笑起來說:“做你們的班主任還真不容易。這件事我已經(jīng)和學(xué)校領(lǐng)導(dǎo)談過了,打你們的人都將受到嚴(yán)懲?!蓖瑢W(xué)們不服,陳樓嚷道:“不能就這么放過他們,要他們道歉?!?/p>
“道什么歉?”老師火起來,“這里不是黑社會,學(xué)校里由不得你們胡鬧?!本徱痪徖^續(xù)說:“這件事情就算完了,不要再鬧下去了,至于他們,領(lǐng)導(dǎo)怎么處理是領(lǐng)導(dǎo)的事。不過,我不想聽到你們以后再被欺負,你們有手有腳,別人也只有兩只手兩只腳,怕他們干嘛?告訴你們,我這個人,只能贏得起輸不起?!鳖D一頓又說:“是的,我不希望你們被欺負,但我更不想看見你們挑起事端找別人麻煩。我的話你們聽得明白嗎?”“聽得明白?!薄罢f到底,我是希望你們團結(jié),如果你們夠團結(jié)了,才不會有人欺負你們?!?/p>
班主任離開后,班上以“團結(jié)”為主題開了一個小小的班會,眾人紛紛發(fā)言,且信誓旦旦:再也不會有類似的窩囊事情發(fā)生了。
首發(fā)散文網(wǎng):http://www.277762.cc/subject/4602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