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文/楓葉

夜。仰望那浩瀚清輝的天空，和那天空里跳躍著的無數(shù)只小眼睛對視，一輪彎月靜靜地隱在星河里偷睡。我頑皮地想著，是否要上去把他叫醒？又忽地遲疑，許是忙碌一天的他，太疲憊，剛剛脫去日的衣裳，才又換上月的睡衣，睡去。有那么多小家伙罩著，莊戶人不會有什么閃失。淘氣的山娃子被娘早早就喚回；犁地的耕牛不再“哞哞”的哼唱；雞鴨鵝狗知趣兒地躲進(jìn)窩里，用手捂緊了嘴......小山村一片靜寂，靜寂中，隱隱飄來一縷香噴噴的鼾聲。我，慌忙站起，撫于掌心。一邊用手摩挲，一邊哼著搖籃曲，拍著他，和我自己，一同，睡去。

有人說，小孩子長個(gè)兒都在晚上睡覺的時(shí)候。夜半，我，好奇，好奇地躡手躡腳匍匐于田里，想著，莫不是禾苗也如孩子般長在夜晚。我不敢動，甚至于不敢喘息。靜靜的，靜靜的豎著耳朵傾聽。田里那綠油油的秧苗泛著蔥翠，??！我聽見了，我真的聽見了！聽見了他們伸著懶腰發(fā)出“嘎嘣”“嘎嘣”拔節(jié)時(shí)的聲響。我心里不知有怎樣的驚奇與心喜......這份驚奇與心喜不禁間滌蕩心田，漸漸地溢潤眼簾。我，趴著壟溝，枕著泥土，蓋著星月的清輝，睡著了。待天明醒來時(shí)，我的眼角雖有潮涌，但明顯的少了幾分濕潤。我，慢慢直了腰身，呀！禾苗真的長高了不少，昨夜才到膝蓋，今朝卻淹了腰。那滿山滿眼的枝干、葉片上，蹦跳著的露珠可是我昨夜眼里溢出的幸福的淚滴？

我，醒了；又醉了。我，哭了——但不是傷悲，是從幸福的花蕊眼里盈出的淚水。 ?

我，像是又睡了。又醉了。(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我，真的不愿醒來。還想尋回剛剛走過的夜晚。

?我，仿佛又聞到了隱隱飄來的一縷縷香噴噴的鼾聲。我把他輕輕攬入懷中，閉上眼，一邊用手摩挲，一邊哼著搖籃曲，拍著他，和我自己，一同，睡去。

我，再一次摟著鼾聲，睡了，醉了。

我，睡在鼾聲里，也醉在鼾聲里；就如同鼾聲睡在我的夢里，也醉在我的夢里......

2013.4.12凌晨2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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