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節(jié)，璃月港，琉璃亭。

失去了神明、戰(zhàn)勝了魔神的璃月港，在七星的明面治理和仙人的暗中庇佑下，呈現(xiàn)出前所未有的欣欣向榮。這是巖王帝君治理時，從未有過的盛況。

但即使如此，整個璃月的人們從來不曾忘記過帝君，大家都依然對他心存敬仰與感恩。畢竟沒有摩拉克斯，就不會有現(xiàn)在繁榮的璃月港。

那次請仙典儀后，每年如期而至的逐月節(jié)，便多了一層意義——感念巖王帝君。

這一晚，璃月的知名人物們都齊聚琉璃亭，追思那位已經(jīng)“死去”的巖王帝君。

有兩個人，都動過不出席的念頭。

一個身為璃月七星，誰不出席都可以，自己不去實在說不過去，另外為了追念自己素來敬仰的帝君，也只能勉強參加。

一個是璃月港的大英雄，參加的人或親或疏，都和他有朋友關系。一人邀請，不去也罷，但友人們都好言相勸，自己也不好意思壞了大家的興致，也硬著頭皮露面了。

那次天衡山下分別后，已經(jīng)一年多了。

大家圍坐著一張圓桌，上面是各式各樣的山珍海味。

空到達時，刻晴已落座許久。

不想挨得太近，也不想面對面，空便挑了隔著三個人的位子坐下。

“喂，凝光，以后能不能別管我的船隊了？死兆星掙點錢不容易啊?！?/p>

“可以啊。只要南十字船隊聽憑群玉閣派遣，自然不會多收你的錢?！?/p>

“...你這女人！”

席間，大家有說有笑，但都心照不宣地沒有提起刻晴和空的事，雖然一年間大家背地里早就打聽得清清楚楚。

盡興之宴，猶有竟時。

杯盤狼藉之下，大家都各自回家，只有刻晴還在一杯杯地喝著悶酒。

香菱還在勸：“別喝了，刻晴，今天一大半的酒都是被你喝掉的。”

刻晴沒有大發(fā)酒瘋，只是不理會香菱，依然一杯杯地灌著。

香菱皺起了眉頭，不知道該怎么辦。想來想去，最后還是打算讓刻晴就在這里過夜了，畢竟自己拉不動她，琉璃亭又有守衛(wèi)看著，相當安全。

嘆了口氣，萬民堂的大廚也站起了身，離開了本就只剩兩個人的包廂。

香菱走到門口，卻被門外的黑影嚇了一跳。

“啊！嚇死我了！”

看清來者后，香菱止不住地拍著心口。

“啊，抱歉?！?/p>

香菱沒說什么，只是看著那人，然后自顧自地走了，還裝腔作勢地說著：“啊呀，這下我們玉衡星大人可就落單咯，真不知道沒人照顧她可怎么辦啊~”

這家伙...

空偷偷溜回包廂，卻踢到了地上的酒瓶。

刻晴聽到響聲，朝門看去，卻和空眼神相對，但幾秒后又各自看向別處。

其實席間，兩人不止一次地對視過，但每次其中一人看到對方時，另一人已經(jīng)移開了目光。

“我...回來拿東西?！?/p>

刻晴沒有理會空蒼白的解釋，繼續(xù)扭頭喝著酒。

空當然沒有什么東西可拿，只是坐在角落里閑置的椅子上，靜靜地看著刻晴。

一杯接著一杯，第二批送來的酒也很快就要喝光了。

“別喝了。”

看不下去的空終于起身，劈手奪過了刻晴的杯子。

“給我?！笨糖绲恼Z氣很平靜。

空沒有回應。

“我叫你給我！”刻晴突然暴起，搶過杯子，摔在地上。

空還沒反駁什么，就被刻晴一把推翻了。

空趔趄著站起來，看著直接對著酒瓶喝的刻晴，又上前搶下了酒瓶。

“給我！”刻晴要搶回酒瓶，和空拉扯起來。

空見刻晴毫無罷休模樣，干脆把瓶里剩下的酒一飲而盡。

刻晴也不再爭搶，自去桌上又開一瓶，結果又被空搶過，空又仰脖喝完，大口喘著氣，擦著嘴角的酒漬。

刻晴惱羞成怒，打了空一巴掌：“你混蛋！”

又被刻晴推了一把的空第二次倒在了地上，這次刻晴騎了上去，不停地打著空。

“你混蛋！有?。∪ニ?！去死啊！”

空沒有反抗，只是任由刻晴這樣打著自己出氣。

慢慢地，刻晴的力道小了下來，淚水也滴到了空的臉上。

“為什么...為什么不給我一個道歉的機會啊...”

刻晴抽泣了起來。

“我沒那么強硬，我都是在要求自己。我是玉衡星，我不能讓巖王帝君的璃月就這樣衰落下去，我要做得更好，才不會辜負巖王帝君的信任?！?/p>

空默默地聽著。

“我推行新的政策和制度，都被反對，他們說我自以為是，說我以為自己代替了巖王帝君發(fā)號施令?？晌抑皇窍胱屃г略絹碓胶冒?..

“沒人相信我，沒人支持我，連最相信我的你，都被我親手趕走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你知道我有多想好好地和你道個歉嗎？

“空，我真的錯了，你回來好嗎？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好嗎？”

喉頭微動，雙唇微張，包廂里卻依然只有刻晴的哭聲。

空說不出話。他實在無法眼睜睜看著自己最心愛的女孩為自己哭成這樣，想說些什么安慰刻晴，可又不知道要以什么身份，說些什么。

戀人嗎？我們已經(jīng)一年沒有說過話了，我們都被對方傷害了，這能叫戀人嗎？

朋友嗎？那刻晴所說的“你”，就不該是我，那我又是誰呢？

刻晴哭得涕泗滂沱，而空的心已經(jīng)碎了滿地。

“所以你喜歡我什么地方呀？”

“...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

“嗯...那我可以理解為你只是想和我套近乎嗎？”

“不是的！我是...我是...”

“嗯？”

“好像...你也沒說錯，我確實是想和你親近點...”

“好你個空，對我圖謀不軌？”

“不是圖謀不軌！”

“好啦，逗你玩的。想親近我的話，得看你表現(xiàn)咯！”

“喂，你！”

“怎么了？”

“你早上去往生堂了吧？跟胡桃聊得很開心嘛?！?/span>

“啊哈哈，還好吧，她本來就是很頑皮的人?！?/span>

“頑皮？你的意思是她很可愛咯？”

“可愛？...還算可愛吧？”

“跟我比呢？”

“這都是什么問題啊...”

“正面回答。”

“唔...單從可愛這方面來說，應該是胡桃更...”

“...”

“沒...沒別的事，我就先回房間睡覺了?！?/span>

“今天你別睡房間了，我要用，你睡沙發(fā)?！?/span>

“睡沙發(fā)？還要用我房間？為什么這么突然？”

“廢話什么？叫你睡沙發(fā)就睡沙發(fā)！廁所也不準用！”

“誒——？為什么啊刻晴，突然之間怎么了嘛？”

“沒！怎！么！”

往事歷歷在目。那些甜蜜的曖昧的幸福的，都在空的腦海中不斷播放著。

為什么，曾經(jīng)那么要好的兩個人，現(xiàn)在會變成這樣？

空也哭了，兩人的眼淚混在一起。

不知過了多久，夜深了，空身上的刻晴也不鬧了，沉沉地睡了過去。

空把刻晴挪開，撣撣身上的灰，站起來抱起了刻晴。

在夜色中，空就這樣抱著刻晴，一路到了那棟熟悉的房子。

空解開衣服，扯開了縫得滿是針線的衣袋，掏出了那把陳舊，卻仍然熠熠生輝的鑰匙。

（未完待續(xù)）